,转过头,狼眸如同能刺破一切的利刃,浑身的鲜血更是让他如从地狱中攀爬而出的鬼魅。
狼泽盯着踟蹰不前的狼群,突然向前猛地一冲。
空气中如同有着看不见的气流,所有小狼都被震得向后猛撤。
最终,狼群中另外一只体型较大的狼低声呜咽,随即高声嚎叫一声,夹着尾巴,带着所有的小狼迅速奔逃而去。
祁白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了浸满血污的地上,本该冰冷的雪面却只让祁白感觉到一阵滚烫。
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的心中此刻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在如同凝滞了的空地上,猞栗的声音在沉默的人群中响起。
“好多肉啊。”
战斗中胜利的黑山部落,得到的不只是浑身布满的伤痕,还有更多的猎物。
祁白没有力气站起身来,但是他的胸腔却在震颤,祁白索性仰倒在雪地之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这笑声似可以传染一般,如果此时有人路过黑山部落,就会发现一群伤痕累累的兽人们,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为了自己的胜利放声大笑。
先前的一切都如同噩梦一般:“是啊!好多肉啊!”
狼泽站在高处,如同一个真正的王者,他长啸一声,人群中几个的角兽人不顾疲惫立刻站了起来,如同追随着他们的信仰,迅速前往山坡上集结。
羊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知道,是时候了。
只是哪怕最后一刻,他是黑山部落的祭司,他也要完成一个祭司的职责。
羊罗用熊骨杖支撑着自己起身,这是他刚刚用来战斗的武器,颤颤巍巍地走进了集体山洞,将他收集的所有草药拿了出来。
仍旧是祁白和貂兰替他打下手,几人在伤员中穿梭。
猴岩拖着伤腿,指挥着还能动的族人们将所有的死狼聚集在广场的中间,生起了一个巨大的火堆。
不少人的山洞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可是只要部落的人还在,一切都不是难题。
天色微蒙,狼泽带着角兽人们回到了部落,狼群已经被他们赶去了更远的地方,部落的周围也被仔细地巡视了一遍。
刚刚变成人形的狼泽身上没有兽皮衣,祁白这才发现他的身形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瘦弱,宽阔的肩膀像是不会被世间任何困难压倒。
他的身后,正跟着几个角兽人,不仅仅有跟着他一起出行的犀昼、狐乔和虎猛,也有刚刚跟出去的熊风獾平。
像是已经得知了命运的安排一般,羊罗的身形看起来瞬间苍老了不少,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着。
见到羊罗走出来,狼泽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就连一向粗神经的虎猛都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他看着狼泽和羊罗之间截然相反的气势,又转头看着满脸决然的犀昼和狐乔,突然觉得陪伴二十天的伙伴有些陌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猴岩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们还是小看了狼泽的成长速度,他终究不是他们能够控制住的人。
羊罗的声音充满了沧桑:“我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狼泽点头,面容冷峻,他的话是对羊罗说的,然而目光却看着祁白:“我等了这么久,如今也该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这不是羊罗预想中的画面,作为部落中如今绝对的力量,狼泽没有要他的性命,也没有将他逐出部落,对他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和善,羊罗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诺言?”
祁白从羊罗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了两人的侧面,他的目光柔和坚定:“您答应我,建立一个没有奴隶的部落的诺言。”
祁白的话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的耳边乍响,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羊罗。
一个……没有奴隶的部落?
祭司居然要建立一个没有奴隶的部落?
所有人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部落,即便是在一些贫穷的部落中,他们没有能力养活奴隶,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却始终没有将奴隶和族人混为一谈。
“没有奴隶,”羊灵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是要将我们赶出部落吗?”
羊灵看着昨夜才获得的猎物,不明白部落为什么要抛弃他们。
“当然不是,”祁白道,“而是今后的黑山部落中,再也没有奴隶和普通兽人,所有人都是同等的族人。”
羊罗看着祁白通透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诺言”,早在祁白制作陶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让他清楚地认识到,部落中再也无法缺少这些奴隶,一个让他亲口答应废除部落中奴隶的时机。
羊罗的目光转向了祁白,祁白看懂了他眼神中的询问:为什么?你作为一个普通兽人,为什么要支持这些奴隶?
或许是在看到狼泽因为没有受到鲜血祭礼而假装淡漠的神情,又或许是看到鹿果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而让她不要叫自己“母亲”。
祁白的心中早就埋下了一颗种子,让祁白那一颗不算成熟的内心,感受到了世间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