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风雪真的停了,祁白才回到山洞之中。
陶罐中的水已经温热,祁白将其中的一半倒进竹杯和木盆里用来洗漱。
剩下的半罐水放回炭盆上,将切好的甘薯丝和腌肉丝倒进去,盖上锅盖熬成肉汤。
祁白将洗漱完毕的水直接浇进了养着葱和蒜的竹筒里,被掐断的蒜苗还在长,只是因着外面太冷,祁白已经好久没有把它们搬出去晒太阳,现在新长出来的苗都变成了黄色。
在等着肉汤的过程中,祁白就坐在桌旁,用骨针刺着放在簸箕里的灰白色毛毛。
只见祁白的手中,已经有了一个灰白色的小脑袋,祁白以前没有做过羊毛毡,不过他是学雕塑的,只要掌握了基本的原理,按照绘画的思路一点点慢慢地用骨针戳,渐渐地果然做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祁白看着簸箕中所剩无几的毛毛,心中默默地想着,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狼泽应该又要掉毛了吧,没错,是时候再帮他梳梳了,绝对不是他做“狼毛毡”的材料不够了。
喝了满满一碗腌肉甘薯汤,祁白背上藤筐先到修建围墙的地方转了一圈。
围墙的地基早就已经打好,如今大家要做的就是将围墙建高建宽。
角兽人们每天早上到窑场将黏土砖装进藤筐,搬到围墙这边然后一层砂浆一层黏土砖地向上堆砌着,即便是前几天那么大的风雪都没有停工。
在掌握了砌砖的技巧之后,大家现在做这个工作都已经得心应手,不再需要祁白一直在这里盯着了。
祁白到这里的时候,狼泽身边的藤筐已经空了一大半。
见没自己什么事,祁白才向窑场走去。
比起围墙那边大家安静地干活不同,窑场这边可就热闹多了。
祁白过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大家在卸载象榆驮来的黏土。
他赶紧跑到木棚中,将自己身上背着的藤筐放下赶去帮忙。
将黏土倒出,然后把装黏土的藤筐重新挂到象榆的背上,象榆就甩甩鼻子,往小溪边上走去,留在那里的角兽人还在挖着黏土,等他回去装载第二次。
他现在每天都要给往窑场送两趟黏土才能供大家制作砖坯的速度。
送走象榆,又将想要帮忙的幼崽们赶进木棚中去,祁白就和留在部落中的亚兽人们开始和泥,摔砖坯。
这几天下过雪之后气温更低了,祁白估摸至少也是零下十几度,即便窑场因为一直烧砖坯已经相对暖和很多,祁白还是不敢让小孩子们上手,怕把他们冻着。
鼠林和羊灵两个人因着怀崽的原因,也被祁白划分到了需要重点保护的行列之中,这些事他们都不用插手。
只是他们也不是能闲着的人,祁白一转头就看到鼠林将几块砖摞在一起,正踮着脚踩在砖块上,想要用棍子将木棚上的雪打下来。
虽然现在雪停了,但是万一一会儿再下呢,他们这木棚前几天已经被雪压塌过一次了。
祁白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砖块,只觉得自己早晚要被他们吓出心脏病来。
当初看着羊罗对他们两个人的肚子又是跪又是抚摸的,祁白还以为部落中会像现代一样,将孕夫好好呵护起来。
哪知道,那仪式也就做了那一次,完事就再也不管他们了。
而鼠林和羊灵两个人也丝毫没有作为孕夫的自觉,还是该搬砖搬砖,该去冰面砸鱼就去冰面砸鱼,最终还是祁白强行给他们俩安排了为陶窑添火的活计。
就这,他才稍微一错眼,鼠林就给他整这些高难度的动作。
祁白心里急,还不敢大声吆喝怕惊着他,只得扔了手中的砖坯,撑着腿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他:“赶紧下来,这些用不着你来干,一会我们弄完砖坯就会扫的,你小心摔倒。”
鼠林被祁白整个抱住平移到了地面,显然没有理解祁白的担忧,甚至还有点不服气:“我不会摔倒,再高的石台我都能跳下去。”
祁白却是真的服气了,他指着天张口就来:“这是兽神的旨意,只要是怀孕的亚兽人,都不允许摔倒,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兽神可是会生气的。”
鼠林的表情果然郑重起来,连连摆头小声地说道:“不要生气。”
这时祁白又怕吓着他,连忙安慰道:“那就要你平日里更小心一些,反正也就一个冬天的时间,等你生下幼崽就好了。”
看着鼠林终于乖巧点头,祁白才放下心来,他现在算是明白神明的重要性了,所有解释不通的事情,只要让兽神他老人家帮帮忙,马上就可以完美解决。
只是祁白才一转头,就看到羊罗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糟糕,刚刚忽悠人的时候忘记看看羊罗在不在周围了。
正当祁白想着怎么圆谎的时候,羊罗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看着祁白的眼神竟然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样子,然后嘀嘀咕咕着离开了。
祁白:……
好像是被误会了,但是并不想解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