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这一嗓子, 甚至压过了仍在吹着的号角声,传遍了大半个宿舍区。
比起葙稞部落这些后加入逃跑队伍的普通兽人,曾经是奴隶的工人们, 在听到巨猪两个字的一瞬间门,浑身就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就连脸上早已愈合的火焰烙印都跟着变得滚烫。
巨猪, 是桑火部落的人,桑火部落的人来抓他们了!
在颤抖过后,所有奴隶的目光都望向同样爬上了房顶的狐宵。
刺骨寒风, 像是无数道利刃,将狐宵在石屋前沾上的最后一丝暖意都吹散。
狐宵咬着嘴唇, 死死望向几乎与地平线交融的平原边界。
黑压压的兽形,如同乌云一般向黑山靠近。
成百上千的巨猪兽形, 张开长着獠牙的大嘴, 前赴后继地向前奔跑。
最大的一头巨猪角兽人, 跑在最前面,他张开巨大的獠牙, 猛然撞向了堪堪超过他的两头巨猪。
庞大的兽形碰撞在一起, 却只是速度稍稍减慢一些,他们身上层层叠叠的粗粝皮肤就是最好的缓冲带。
几乎垂地的赘肉晃悠着, 将地面上溅起的砂石震飞开来, 同时也让他们稳住身形,重新混入身后的队伍中里。
紧紧跟在巨猪身后的, 是一头近五米长的岩蟒。
与绝大多数兽人的兽形不同,岩蟒兽人出生之后,兽形的外侧就会逐渐布满坚硬的外壳,这些如岩石块一般的外层, 让他们比其他角兽人拥有更强的防御能力。
其他岩蟒角兽人爬行的速度没有巨猪奔跑得快,他们也不着急,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巨大岩蟒的身后,随时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大焱部落的巨猪角兽人,梁石部落的岩蟒角兽人。
面前的,几乎是桑火部落近一半的战斗力。
狐宵的耳膜鼓噪,吵得他几乎快要不能思考。
他预想过桑火部落的人会追上来,所以在逃亡的这一路上,他故意带着队伍迂回了很多路,为的就是让桑火部落在路上浪费时间门。
毕竟他们这一伙人没有固定的领地,可以随处奔逃,但桑火部落不同,他们不可能向外追出太远。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来得队伍竟然这么庞大。
尤其是那两个比其他兽形都要大上一圈的角兽人。
桑火部落的首领,大焱部落的族长,猪岂。
桑火部落的长老,梁石部落的族长,岩碌。
不对!
狐宵一个机灵。
如果只是追赶他们逃奴,桑火部落的首领和长老不可能同时出现。
狐宵将目光转向黑山的半山腰,桑火部落是冲着黑山部落来的!
狐宵收回目光,迅速在打谷场上搜寻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祁白怎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见狐宵迟迟没有动作,几个兽人着急地说道:“狐宵,桑火部落来了,我们快逃吧!”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时间门,宿舍区的大半奴隶都聚集到了石屋下面,齐刷刷地仰头看着狐宵。
如果按照狐宵的性子,现在这样的局势,他一定会选择逃跑。
甚至还会在双方都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从黑山部落中抢夺足够多的物资之后再逃。
可这一刻,他迟疑了。
狐宵不想对祁白低头,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却只有一个答案。
狐宵胸膛剧烈起伏着,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然下定了决心。
“逃?”狐宵厉声道,“往哪里逃!这样寒冷的冬天,没有食物,没有住处,继续逃我们只会冻死在野外。”
那兽人慌乱道:“那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狐宵盯着奔向桑火部落的黑山族人,咬着牙,从齿缝间门挤出一个字:“打!”
打?打什么?打谁?
石屋下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空白。
“打谁??”狐宵声调升高,“谁给你们食物吃?谁给你们房子住?”
“你们难不成还要回桑火部落做奴隶?!”
人群中的犰柏眼睛倏然睁大,他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黑山部落!不做奴隶!!”
犰柏的喊声像是一道开关,唤醒了奴隶们被压迫的痛苦回忆,同时,也唤醒了流淌在血液中的战斗血脉。
“黑山部落!”“不做奴隶!”
“杀!”“杀!”“杀!”
狐宵用手抹掉嘴角被咬出来的血丝,恶狠狠地想着,怪不得祁白要帮他隐瞒做假木牌的事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北方,北方......
伟大的兽神,您为我指引的北方,究竟是不是黑山部落。
众人在部落中虽然看到了桑火部落的队伍,但双方相距的距离其实还很远。
如果不是在瞭望台上巡逻的兽人早早发现了桑火部落的存在,他们或许还真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犰柏带着角兽人工人,还远远坠在黑山战士的身后,而桑火部落的人已经看到了向他们冲来的黑山族人。
只不过,不足五十人的小队伍,而且还都是不擅长战斗的马形角兽人,这样的队伍,桑火部落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跑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