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早就发现这小子藏在门口,见他闯进来,笑道:“你可是我的小舅子,我能不巴结你吗?” 乔峭顿时小脸一红,低着头抓住衣角,在那里神情尴尬,想起刚才在村头吹过的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玄言道:“小儿年幼无知,与其父一样,身上多了些江湖气息,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莫怪。” “原来令尊还是一位豪杰!”孙策知道乔玄去求助,那人必定有些本事,言道:“若是你真愿意从军,待婚事结束之后,便可随我前往江东,不管是跟我还是跟着公瑾,都会有所长进。” 乔峭大喜,赶紧上前两步,单膝跪倒在地:“在下拜见主公。” 孙策不由大笑,这小子别看喜欢说大话,但为人十分机敏,起身将他扶起,言道:“若真到了军中,可是不能讲私情、亲情的,你怕不怕?” “我不怕!”乔峭抬起头,暗淡的灯光下双目明亮,大声说道:“我就是要像将军一样建功立业,保护百姓。” “壮哉!”孙策拍拍他的肩膀,三国中没有乔玄义子的记载,大概也是因为孙策出事之后没有了出头机会,将来成就如何,就看他自己表现了。 闲聊之时,管家已经命人准备好酒饭端上来,与孙策同行的那些随从安排到外面的大堂,今日的乔家大院十分热闹。 乔玄感叹道:“自从伯喈兄走后,老朽也好清闲,很少见客,这竹堂中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孙策正为此事疑惑,问道:“当年蔡中郎避乱江东十余年,不想竟在此地滞留过。” 乔玄言道:“伯喈兄初来江东时,便是留在此处,后来才被顾家请去,其一生刚直,却命途多舛,如这竹子一般,宁折不屈,如今只留下了这一幅画。” 孙策叹道:“蔡公博通古今,满腹经纶,只可惜颠沛流离,一生所学未能流传后世,实在叫人惋惜。” 乔玄言道:“所幸老朽这里还留了几部典籍,乃是《东观汉记》后续文稿,正打算送往许昌,将军可有高见?” “不用送去许昌!”孙策闻言心中一喜,笑道:“我正打算在江南开设书院,广纳人才,教导弟子,若能有蔡公著作,岂非可作为镇馆之宝?” 乔玄疑惑道:“书院?” 孙策便把江南人才稀少,常被中原人所笑,他打算仿照洛阳鸿都门那样建设学宫培养人才的计划大概说了一遍。 当 然孙策资格不能建设宫殿,便改为学院,如今已经定了张家负责的秦淮学院,袁家也准备建学院,如果再能以蔡邕的名义建一个学院,也能吸引不少人才前来。 乔玄听罢双目发光,赞道:“将军此举可谓高瞻远瞩,待江南弟子学成出师,我江东岂非人才辈出,不下于中原名士?” “不错!”孙策点头道,“以往大儒名士皆出于中原,我江南弟子向来被视为荒夷之辈,必须要作出改变了。” 乔玄抚须点头道:“将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将来江南弟子,都要感念将军拓荒兴文之功。” 孙策心想这也是被逼无奈,江南在后世可是山青水秀,人才辈出的地方,甚至许多文学巨匠都出在南方,各种学派也是在江南百花齐放。 但这是经过无数次人口大迁徙才形成的,自己只是稍微早做了一些而已,但要真正见效,恐怕没有两三代人是无法真正发展起来的。 要知道文化的沉淀不像做生意那么简单,这是一种底蕴,和老酒一样,需要岁月的磨炼和沉淀。 做学问不像赚钱,一个合适的机会可能就会身价百万,所以暴发户常有,大儒学者却不常有。 孙 策言道:“若是先生肯将蔡公所留书籍捐赠出来,我打算再建一座图书院,以蔡中郎命名,以收集刊印典籍为主,由先生主持运作,你看如何?” 乔玄一阵激动,却又皱眉道:“只怕老朽人微言轻,又没有多少交往,恐无法与其他两家书院竞争,反倒损了蔡公大名。” 孙策笑道:“这你只管放心,那顾雍作为蔡公的高足,我们为其师建学院,宣扬其所学,他这个做弟子的能不出力?” 乔玄早就听说孙策在宴会上坑了张允的事情,闻言抚须笑道:“将军所言极是,若能得顾家支持,老朽愿略尽绵薄之力。” “那太好了!”孙策大喜,问道:“不知蔡公留下多少著作在这里?” 乔玄言道:“细说起来也不算多,其中一半为《东观汉记》后继续,有《律历意》、《礼意》、《乐意》、《郊祀意》等,另外还有基本琴谱,其余的大概留在顾家了。” “这倒好办!”孙策点头道:“只要先生愿意抛砖引玉,我想顾元叹他会以身作则,不敢藏私。” 乔玄微微点头,又道:“伯喈兄生前藏书极多,超过万册,晚年时曾载数车悉数赠给王粲,若能将这 些书都搜集起来,这书院可谓名副其实了。” 孙策蹙眉道:“听闻王璨如今避乱荆州,在刘表手下,恐怕难将其招来。” 乔玄言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刘表虽然清谈好客,却也是以貌取人,王粲因状貌不扬,身体瘦弱,为人又不拘小节,所以在襄阳并不得志,为刘表所疏远,未必不能说动他。” “哦?”孙策心中一动,这王粲虽然谋略上不出众,但毕竟是建安七子之一,能招来自然最好不过,言道:“等回到曲阿,可让元叹写信与之联络,看其心意如何,再做打算!” 乔峭见他二人一直讨论典籍学院,培养人才的事情,丝毫不提自己从军的事情,有些焦急,好不容易等他们讨论完,赶紧说道:“将军,我也知道一个人才。” “哦?”孙策想到这乔峭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