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等人急匆匆离去,大家才发现外面的人已经倒下一大片,短短半个时辰,已是狼藉满地。 每个包厢里的人也都面红耳赤,舌根发硬,二两二锅头下肚,从未喝过如此烈酒的人全都醉倒,不省人事。 这一切早在孙策的预料之中,酒精的作用还是巨大的,就让他们好好体验一番类似迷魂汤的威力。 中午过后,这些人陆续酒醒,发了疯一样地找孙策,都想买一坛酒回去好好过瘾,却被告知数量有限,今日待客已经用完。 此时孙策早已离开酒楼,众人围着沈贵,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吵嚷着要买酒,早就把之前决不花一分钱的誓言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贵被大家逼得没办法,只好与众人商议,此酒酿造极其缓慢,只能预售,想要酒的先付钱,每人最多一斤,按照先后顺序来。 一时间望江楼的队伍从三楼排了两三圈,顺着楼梯一直排到一楼大厅,又转到街上,粗略算去,足有一千余人。 这酒的定价并不低,一斤八百钱,而普通的酒才三十到五十钱,价格翻了不止十倍,还是有人争相购买。 “这世上果然不缺有钱人,只缺好东西!”沈贵 看着这些排队的人头皮发麻,想起孙策说过的话,深以为然。 当初定价,沈贵还担心这酒卖不出去,现在看着真是,以现在的那些设备和产量,按照一千人来算,最少一千斤,只怕一个月都做不出来。 第一批预定的人喝完,恐怕最后一批的人还轮不到,看来真要加大产量,多打造几套蒸酒的器具才行。 不过沈贵也明白这酒越少,反而买的人越多,反正别家也酿不出来,不紧不慢正好,让他们多多宣传。 “媳妇是他人的好,饭是别家的香啊!”沈贵慨然一叹。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觉得珍贵,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他怡怡然背着手回卧房睡觉去了。 这几日为了准备酒会,沈贵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下总算踏实了。 此时的孙策早已和潘濬、薛综转到另一个包厢,商量着下一个赚钱项目,正是江南的丝绸。 汉代还是以蜀锦最为有名,销量最大,而江南的纺织业,还处在“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农家生活之中,远远无法与成都的蜀锦相比。 但孙策却知道,清朝时期的江宁织造府那可是举世闻名的,专门为大内提供贡缎,南京府的云锦已经远 远超过了蜀锦。 既然有此显著的成果,就足以推断出江东的丝织业大有潜力,云锦甚至有“寸锦寸金”之称,只要借鉴蜀锦的技术,在江东一样能将丝织业发展起来。 古代人对于工匠和技艺者的轻视,大大阻碍了手工业的发展,所有人都还处在民以食为天的信仰之中,一亩三分地才是祖传的生存之本。 而商品经济则被视为不务正业,投机取巧的贱业,商人因此也排在最末端,或许这也和古代不好收税有关,如果想办法统一纳税制度,商业的发展对国家进步将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孙策此时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组建官营产业,将这些赚钱的门路把控在自己手中,也就不必担心税收问题。 他与薛综商议专门城里云锦署,这一项产业的重要性不下于盐铁,必须要一位统筹能力强,聪明干练之人来完成,潘濬无疑是不二人选。 就在孙策他们计划一项新的产业之时,孙河也奉命带着一坛酒来到了顾雍的府上。 顾雍的书房真的着火了,谁也想不到陆石一语成谶,府中一片慌乱,孙河进门的时候,还看到门口不断冒出的黑烟。 这宅院是新购置的住所,因 为书房是新盖,不但潮湿,而且木头味太重,顾雍急着要用,便让人每日架火烘烤。 却不想那烤火之人百无聊奈睡着了,不小心失火,还好只烧了一张书桌,房梁什么的倒还完好,损失不算太严重。 见孙河到访,顾雍马上收起脸上的不快,将他请到后院的客房,刚买来的沙发摆在这里最为合适。 孙河将酒放在桌上,笑道:“我大哥知道令尊他老人家最好饮酒,故而专门留了半坛,原本想等散会之后让先生带回,却不料家中事发,让我给你送来了。” 顾雍吃了一惊,想不到孙策竟然还记得老父亲的爱好,特意留了酒,不由心中感动,抱拳道:“多谢吴侯一番心意,我自当向家父说明,不知这酒值多少钱,我可以加倍支付。” “什么钱不钱的?”孙河摆摆手,笑道:“官场上大家一视同仁,但私下里我大哥可是将先生当做朋友来看,千万不要分得这么清,大哥临来时交代过了:谈钱伤感情!” “谈钱伤感情?”顾雍一怔,这话虽然简单,却似乎颇有道理。 孙河抱拳道:“吕范不在,我还要保护大哥安全,就此别过!” “父亲,火已经扑灭了 ,这是……”顾邵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酒坛。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呐!”顾雍却望着门外,忽然莫名其妙发出感叹。 顾邵诧异道:“父亲何出此言?” 顾雍摇头叹道:“自吴侯招纳江东士族以来,吾等虽然迫于形势与之交往,但在内心深处,却总有抵触,以敌意待之,此次失火,便是警兆。” 顾邵眉头微皱,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我们从今之后,要诚心为孙家效力?” “不错!”顾雍似乎下定了决心,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坚定起来,点头道:“吴侯已是江东之主,又有天命之兆,吾等为国为己,都该全力以赴,阳奉阴违,非君子所为也!” 顾邵其实早被孙策所折服,只是碍于家族长辈的面子,不敢表现出来,今日看到顾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