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看郭图志得意满的神情,忽然心生一计,无奈一声叹息。 郭图一怔,问道:“将军新得荆南,又晋骠骑,正当春风得意之时,何故叹气?” 孙策无奈一笑,叹道:“在下虽然已得江南之地,但江南地广人稀,山险路远,山越百族盘根错节,难以治理。” 郭图抚须一阵皱眉,点头道:“将军所言不差,江南群山恶水,蛮夷遍布,不服王化,又反复无常,与北方胡人一般,皆是难除之患!” 孙策忽然抱拳道:“听闻袁公大公子分守幽州,战马极多,若能贩卖一些马匹到江南,便可驱马定蛮夷,就是不知……” 郭图双目微眯,沉吟道:“将军之意,莫非是要求购马匹?” 孙策点头道:“某正有此意,只是此等小事,不敢劳烦大将军分心,今求助于大公子,却不知大公子能否周旋此事?” 郭图沉吟片刻,点头道:“袁公正将北方只是交于显思,他定能为将军筹备,只是这江南路远,恐怕……” 孙策心中大喜,忙道:“今刘表与大将军和睦,可从荆州运送战马,我料他必不敢拦截,江南确实路远,我愿多出五成的价格求购,先生意下如何?” “当真 ?”郭图胡须一抖,袁谭和袁尚势力暗斗,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粮。 虽说袁绍给了袁谭幽州刺史的职位,但袁尚一直跟在袁绍身边,亲疏可见,而袁熙在青州摇摆不定。 袁谭急于培养自己的势力,但苦于袁绍监管钱粮极为严格,赋税都由亲信掌管,袁谭根本做不了主,如果孙策能提供钱财,岂不是可以训练兵马了? 而且如此一来,袁谭还能与孙策交好,将来若是得到孙策的支持,袁尚还拿什么和袁谭斗? 孙策抱拳道:“江南若有战马,某讨越人蛮夷当如犂庭扫穴,此举不仅是江南,也是为国家荡平边境,将来袁公正位,便可高枕无忧矣!” “将军真乃远见也,回去之后,我定当尽力周旋此事!” 郭图眼睛一亮,孙策的这番话,无疑又为他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借口。 孙策笑道:“此事若能成,便是大公子对江南百姓有恩,策也铭感五内,将来……”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二人都心照不宣,举杯大笑起来。 袁绍现在是最后的疯狂,有曹操在暗中搅动风云,已经无人能阻止,只好趁机会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了。 第二日郭图一行满意而去,孙策命人 暗中送了不少礼物,又暗示郭图,袁谭能不能办成此事,将会决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送走使者一行,孙策的心中却沉重起来,本以为曹操官渡兵败,又没有了大汉这杆旗号,一定会倍受打击,消停几年。 没想到他行动如此迅速,早有布局,眼看不是袁绍的对手,转而装作恭顺,采用捧杀战术,颇有点卧薪尝胆的意思。 怪不得袁绍在官渡轻易放了曹操,原来暗中还有这等交易,现在看来,这玉玺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袁家兄弟不愧是世家名门子弟,一旦膨胀起来,便觉得天下无敌了。 现在的曹操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被猎人养在家里静静地舔舐伤口,显得温顺乖巧,但只要猎人生病倒下,必会发动雷霆一击,再次发威。 但中原之事,隔着荆州和徐州,自己鞭长莫及,也只能看着他们争斗,等待最合适的机会渡江北上。 眼下江南还有交州没有平定,这可是包括后世广西、海南和越南大部分区域的一块地盘,不容忽视。 正筹划的时候,桓阶与刘巴来见,都为孙策升骠骑将军高兴,毕竟这在名义上可以任命军中一切官职了,同时也为袁绍进位大 将军,继续把持朝政担忧。 桓阶言道:“袁绍假诏从各郡调拨钱粮修复洛阳,只恐是为聚敛钱财,以充军资。” 孙策笑道:“这些钱粮能有一半用到洛阳就不错了,我岂能白白送钱给袁绍,让他继续壮大?” 桓阶蹙眉道:“若不送钱粮到洛阳,必会落人口舌,惹人非议,袁绍此计着实高明。” “此事暂且不管,我自有对策!”孙策摆手一笑,并没有把袁绍的野心计划说出来,这事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只等着看能不能搞到一批战马。 与二人商议道:“袁绍今为刘表说和,我正好就此罢兵,转回江东,二位以为如何?” 刘巴点头道:“将军本已无意再用兵,正好送袁绍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桓阶也道:“今将军奋神威而定江南,奉王命而讨叛逆,孰敢不服?待江南大定,钱粮充足,便可图王业!” 孙策叹道:“江南的发展,任重而道远,贤者畏远惧险不来,且尚有交州未定,我准备在长沙再设一座学院,聚贤能培养人才,以为备用。” 桓阶闻言大喜,点头道:“荆南之地,举四郡而保三江,又有八百里洞庭水,长沙可自湘江入洞庭而连 大江,水路便捷,一日可达,若有此人才汇聚之地,对荆南的发展大有裨益。” 刘巴言道:“昔日高祖得关中钱粮,光武有河内之巨资,方可以此为本而争衡天下,进可驱驰万里之外,退可据险固守自保,纵使进兵不利,也能重振旗鼓。如今荆南之地百姓归心悦服,岂非将军之关中、河内也?” 孙策大笑道:“先生真高论也,如今中原战乱频发,尚有不少人南迁避难,刘表清谈坐守,只重身世而不察人才,我正要叫那些有真才实学之人,就近到荆南来,一展抱负!” 刘巴点头道:“袁绍与刘表,皆外宽内忌,多疑虚妄之辈,既不能用人,又宠溺幼子,此乃生乱之兆,取败之途耳,四方分崩离析,形势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