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回到襄阳,将孙策用钱粮交还刘琦等人之事禀告刘表。 “岂有此理,”刘表闻言大怒,拍案怒骂道:“孙策夺了江夏不说,还要盗吾钱粮,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韩玄无奈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公子被囚,实属无奈啊!” “莫说是三百万,三十万我也不给!”刘表完全没有了昔日的谈笑自若,厉喝道:“来人,速往邺城报信,请大将军前来助阵,我要与孙策决一死战!” “府君万万不可!”韩玄急忙拦住刘表,劝道:“大公子还在夏口,若是惹恼了孙策,恐有性命之忧啊!” 刘表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道:“孙策小儿,安得贪得无厌?” 正大发雷霆之时,军师蔡瑁、别驾刘先等闻讯赶到,听了韩玄之言,个个大骂孙策无耻,却又无可奈何。 蔡瑁将韩玄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我三弟可好?” “好,一切都好!”韩玄点头道:“吃喝用度照顾周全,还可在夏口自由行动,但孙策说……” 蔡瑁忙问道:“他说什么?” 韩玄言道:“他只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将以囚犯相待,而且还要另计利息和食宿费。” “哼,岂有此理!”蔡 瑁神色一冷,他也是刚才受到蔡和的书信,才来府衙商议。 蔡和在信中让家里准备两百万钱粮为他赎身,直言身价不能低于刘磐、黄射,丢了蔡家人的颜面。 蔡瑁怒不可遏,大骂蔡和愚蠢,哪有主动往外掏钱的道理? 自从兵败回到襄阳之后,他便借口养病躲在家中,实在无颜与文武会面,此时却不得不赶来与刘表商议。 刘先言道:“孙策开口就要三百万钱,此乃趁机要挟,此价可否再议?” 韩玄摇头叹道:“孙策说过,黄祖父子赎身,花了两百五十万,大公子被擒,还有二位将军,决不能少于此数。” “黄祖这个混蛋,荆州之事,全坏在他一个人身上。” 提起黄祖,刘表又大骂不已,如果不是黄祖得罪郭图,用人不当失了夏口,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蔡瑁深吸一口气,上前说道:“府君,当务之急,先以救人为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我定会让孙策加倍偿还。” 刘表咬牙道:“昔日人称孙坚为江东猛虎,这孙策比虎更凶十倍,若送其钱粮,岂非养虎为患?” “形势所迫,只能从权!”蔡瑁暗自咬牙,抱拳道:“府君,我三弟为救大公子被擒, 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其实跟更想看到刘琦被杀,但这种话不能当着刘表的面说出来,更何况蔡和也被擒,放弃刘琦,意味着蔡和也有性命之忧。 刘表颓然坐下,看向韩玄:“那孙策可曾说过,要将蔡和放还?” “这个……”韩玄看向蔡瑁,蔡和单独与孙策见面,带了一封书信回来,他并不知详情。 蔡瑁抱拳道:“请府君再加五十万钱,将三人一并赎回,我想孙策也该知足了。” “还要加钱?”刘表脸色又变,怒道:“岂有此理!” 蔡瑁叹道:“眼下救人要紧,请府君以大局为重,钱粮还可以再挣,但一旦惹恼了孙策,若三人有性命之忧,追悔莫及呀!” 韩玄也劝道:“若非孙策自从遇刺之后性情大变,此番江夏之战,恐怕早已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府君千万莫要激起此人凶性。” 刘表一阵咬牙,最终无奈摆摆手,叹道:“罢了,此事就交由德珪和韩从事去办吧,尽快将人带回襄阳。” 蔡瑁二人出了府衙,让韩玄到府库拨运钱粮,另外蔡家私下里再出一百万钱为蔡和赎身。 他知道如果单独让刘表再出两百万为蔡和赎身,这件事必会谈崩,还会引起刘表 对蔡家的不满,只能退求其次,让官府出一部分,自家掏一部分。 蔡和在心中自评身价两百万,气得蔡瑁牙根痒痒,但心底里却又不想兄弟自贬身价,因为这也关乎到他这个兄长的身价,便折中一百五十万钱。 这事说出去实在丢人,所以蔡瑁才决定私下解决,忍气吞声出了一百万,以后再从军费和赋税中扣回来便是。 而他这次劝刘表先救人,并未让他讨价还价,实则是为刘琦再设置一道障碍。 等三人回来之后,让蔡和负荆请罪,由蔡家补偿赎身的五十万钱,如此一来,便可鼓动文武,让刘琦也偿还那三百万钱,这足以将刘琦彻底压垮。 所以从眼前的形势来看,蔡家似乎吃了些亏,但长远来讲,却是利大于弊。 只要能整垮刘琦,扶持刘琮上位,掌控荆州大权,区区百万钱又算得了什么? 蔡瑁等人走后,刘表依旧怒气不休,大骂孙策无耻,江夏被攻破之后,越来越近的危机也让他心中莫名不安。 刘先言道:“孙策袭取荆南,又得江夏,必将觊觎南郡之地,府君还需早做筹划才是。” 刘表叹道:“如今孙策拥有江南之地,兵精将勇,黄祖败北,德珪一战失了锐气 ,如之奈何?” 刘先言道:“上兵伐谋,府君何必亲自出兵?吾有一计,可叫孙策首尾难顾。” 刘表忙问道:“快快讲来。” 刘先抱拳道:“荆南之地有五溪蛮,素来不服王化,作乱期间,今五溪蛮王沙摩柯十分勇猛,常有投靠朝廷之意,府君何不封其爵位,许以厚利,其必起兵攻武陵,扰乱荆南。” “妙哉,此乃驱虎吞狼之计也!”刘表大喜,旋即又皱眉道:“只恐凭蛮人一支兵力,难以对抗东吴兵马。” 刘先抚须笑道:“交州牧张津向来与府君不和,曾屡次出兵偷袭桂阳等地,孙策取荆南之后,此人有意结好东吴,其部将区景,乃当年被孙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