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人称赞,袁绍浑身惬意,愈发觉得这金丝蟒穿得舒服,恨不得立刻就出门去转一圈。 压下心中的激动,袁绍不禁想起了孙策,问道:“孙伯符在柴桑用兵,不知情势如何了。” 逢纪抱拳道:“前几日听闻周瑜已经攻破夏口,恐江夏不保。” “嘶——”袁绍吸了一口气,揪着胡须沉吟道:“黄祖拦截贡船,私吞钱粮,固然该问罪,但让孙策拿下江夏,恐对荆州不利呀!” 逢纪点头道:“如今看来,或许真如黄祖信中所说,他是被孙策诬陷算计,孙策早有图江夏之心,只是碍于主公说和,故而设下此计,好兴兵问罪。” “唔——元图言之有理!”袁绍沉吟片刻,言道:“如此说来,黄祖自愿承担那三百万钱粮,也是想洗脱罪名,证明清白,但为何又要杀公则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逢纪摇摇头,又淡淡说了一句:“有可能公则私收贿赂,趁机勒索黄祖,惹恼了他,所以才铤而走险。” “哼,公则敢行许攸之事乎?”袁绍脸色一沉,摆手道:“速将他传来问话。” 逢纪赶忙提醒道:“主公且先将蟒袍换下,事关机密,暂时不宜为外人知 道为好。” “哦,是是!”袁绍有些不舍,但还是让袁尚将袍服脱下。 二人告辞退下,出门后会心一笑,看似只是简单一句话,便将郭图分割为外人,他和逢纪知道这个秘密,自然与袁绍关系更加亲密。 袁绍此时想的却是黄祖送来的那封信,如果这一切都是孙策的计谋,岂非连自己都骗过了? 自从官渡之战以后,其余人在他眼里都不足为惧,唯独孙策实力越来越强,已经成为心头大患。 想起当年江东猛虎孙坚之勇,孙策青出于蓝,横扫江东无人能敌,加上死而复生的种种传言,让袁绍心生忌惮。 虽说乌巢战事多亏孙策派人提醒,但事后在袁绍看来,其实这一切早在他的布局之中。 事先早有沮授、审配等谋士多次提醒,他也已派淳于琼增兵驻守乌巢,孙策之举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年前加封孙策为车骑将军,领江南诸事务,也已还清这个人情,但现在袁绍又有些后悔了。 正思索之际,郭图从门外告进,不等问话倒先开了口:“主公,孙策已经讨灭黄祖,将其问罪下狱。” “什么?”袁绍吃了一惊,“孙策已得了江夏?” 这前后才一个多 月时间,黄祖就被灭了? 郭图抱拳道:“我也是刚拿到洛阳文书,正要为此事来见主公。” 袁绍接过公文,正是孙策以吴侯的名义上书,大概写明讨判惩恶,消灭黄祖,并表吕岱为江夏太守。 “哼,岂有此理!”袁绍脸色阴沉,盯着郭图问道:“两月时间便攻破江夏,看来孙策蓄谋已久,莫非那些粮船被烧,果真是东吴监守自盗?” “某亲眼在夏口所见,岂能有诈?” 郭图刚才门口碰到逢纪,马上意识到可能受到挑唆,赶紧解释道:“那些钱粮若能安全送到洛阳,孙策再请命征黄祖为父报仇,此乃忠孝两全,名利双收之事,又何必自毁战船,连自家人马都烧死大半,多此一举呢?” “嗯,倒也有理!”袁绍又犹豫起来,蹙眉道:“那黄祖为何又自愿承担三百万钱粮?你因何拒绝于他?” 郭图一副受尽委屈的神色,顿足道:“此乃黄祖缓兵之计也!他为了增筑夏口,扩建水军,早已将钱粮消耗一空,还请命从襄阳拨运钱粮,他哪里还有三百万钱?只说要三月凑齐,我限期三日,谁料此子竟要杀人灭口,这分明是不将主公放在眼里呀!” “哼, 三月之后,某已在洛阳进爵,何须他三百万钱粮?”袁绍冷哼一声,顿了一下又问道:“我听闻你曾向黄祖勒索钱粮,可有此事?” 郭图脸色微变,心中大骂逢纪多口,却又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消息,只好含混答道:“有是有,不过……” “哼,岂有此理!”袁绍大怒道:“身为朝廷使者,大将军驾下官吏,出门在外,如此不检点,教某颜面何存?” 郭图闻言反而放下心来,忙抱拳道:“主公息怒!其实船上另有五百金,乃是孙策私下里庆贺主公进王爵之礼,我本打算让黄祖一并承担……” “果真如此?”袁绍倒有些意外,蹙眉道:“当初为何不说明情况?” 郭图躬身道:“千真万确,只是……此事当时不方便在文武面前说起,又因随船沉没,故而也就只字未提,主公若是不信,尽管差人向孙策问话。” “原来如此!”袁绍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言道:“公则啊,非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还是说明为好,以免引起误会。” 郭图叹道:“主公诸事繁忙,属下理当为主公分忧,这些无关痛痒之事,我们自行处理便是。” 袁绍抚须笑道:“难得 孙策有如此心意,以此看来,某进爵燕王,无忧矣!” 郭图点头道:“主公神武超伊尹,功勋直追光武,进爵封王乃是众望所归,孙策虽能称霸江东,但那都是蛮夷之地,他有自知之明,岂敢与明公争锋?” “哈哈哈——”袁绍抚须大笑,嘴里却说道:“某虽威服北方,兴复汉室,却不敢与大贤相比,天下尚未平定,吾等上下要戒骄戒躁,慎行谦逊,以免被人所忌!” 郭图抱拳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主公四世三公,海内皆服,天下称颂,此乃人心所向也!” 袁绍满面红光,对郭图再无怀疑,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孙策得江夏之地,必会威胁荆州,此子桀骜,昔年便判出公路麾下,恐将来也不肯顺服,需防猛虎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