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天色微明,只见杨县城外黑烟滚滚,惨叫声不断,到处都是逃窜的匈奴兵和无主的战马,许多马匹在山坳边挤作一团。 但匈奴兵却没有如此幸运,汉军已尽数出城,在关羽和张飞二人的带领之下,对贼军一阵大杀,到处都是鬼哭狼嚎之声。 从杨县城到涧河七八里地,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愤怒的官兵对这些毫无人性的胡人没有丝毫同情,即便倒在地上的也不放过。 匈奴兵被挡在涧河以南,后路被断,无处可逃,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如同受惊的羊群,埋头狂奔,也不知该逃往何处。 休屠各部已被关羽杀得四分五裂,跟着首领阿尔鲁逃至涧河边,见桥头已有汉军手中,桥梁被毁,急忙又往下游奔逃。 一路逃至汾水入河口,再也无处可去,阿尔鲁此时后悔不迭,大骂呼厨泉轻敌冒进,导致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正准备向汉军投降,却被赶来的关羽一刀枭首,西河、河东的叛乱,此人是罪魁祸首,想起那些百姓的惨状,关羽毫不留情。 休屠各贼人早已被关羽杀得胆寒,见阿尔鲁被杀,又四散奔逃,但此处左右都是大河,后路又被官兵 拦截,已成了绝地。 此时的关羽浑身浴血,须发、征袍上不断有血珠滚落,赤兔马身上更分不清是血水还是红毛,整个人如同狂暴的恶魔一般,青龙刀呼啸而过,便有数人亡命。 贼人魂飞魄散,仓皇逃命,情急之下有人直接跳河,瞬间连人带马卷入洪水之中,只留下一串凄惨的叫声。 休屠各部人马彻底绝望,有人实在承受不住压力,下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任凭汉军杀来,也不做抵抗。 朝阳之下,关羽策马从汾水岸边疾驰而过,便见一排贼军如割倒的稻谷一样纷纷跪地,青龙刀斜斜举起,终究没有再砍下来。 虽然恼恨这些胡人凶残,但从半夜到现在一番冲杀,心中恶气已消了大半,加之这些人跪地不做反抗,关羽更不屑冲杀。 岸边血水渐渐汇聚,流入汾水之中,数千人跪倒在血泊之中,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都朝着马上的关羽叩头不止。 此刻的关羽站在朝阳之下,横刀立马,征袍飘动,鹦哥战袍变成了大红袍,如同神祗一般,令人不敢仰视。 半边河面变成了猩红色,映着升起的朝阳,一片殷红,浪涛声夹杂着匈奴人绝望的哭喊,凄美而又恐 怖。 关羽轻抬手臂,两根手指夹住长髯,轻轻捋下来,血水如瀑布一般哗啦啦流下,落在沙滩之上。 望着这许多已经无力反抗的胡人,丹凤眼不断开阖,他们的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如果这些人还负隅顽抗,他绝不会心慈手软,将其彻底消灭,但面对无力抵抗者,却又无法下手。 沉默片刻之后,关羽慨然一叹,摆手道:“将他们暂时看押此地,交给军师处置!” 留下关平看守俘虏,关羽带兵再回到涧河岸边,只见张飞正用绳子牵着一名壮汉走来,后面跟着成群的匈奴兵,个个垂头丧气。 张飞也浑身浴血,见到关羽的形象,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大哥,俺抓了条大鱼,你那边情况如何?” 关羽难得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点头道:“已成刀俎之鱼矣!” 张飞抖了抖绳子,笑道:“这家伙有点本事,已经被俺降服啦,今后当我的马前卒。” 关羽微微蹙眉,问道:“这……可信么?” “可信可信!”那人慌忙点头,大声说道:“我巴拉格日勒可以对长生天发誓,绝不会背叛张将军,否则让我身体生疮,全身溃烂而死。” “原来是你 ?”关羽没想到这灰头土脸的家伙,竟是昨日趾高气扬的匈奴第一勇士,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问道:“呼厨泉在何处?” 张飞叹道:“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知道去了何处,周仓沿河去追了。” 关羽看向后面黑压压的人群,这些都是匈奴败军,连同休屠各部的俘虏,加起来恐怕超过两万,比守军人数还多。 胡人本性凶悍,反复无常,这可是个巨大的隐患,不知司马懿要如何处置。 正在此时,司马懿也带兵赶来,杀散匈奴兵之后,士兵们都忙着收拾战场,那些战马成了最大的战利品。 张飞此时对司马懿完全敬服,远远便大叫道:“军师妙计,将匈奴一锅端了,这顿肉吃得痛快。” 司马懿催马来到近前,身上也有血迹,想必也杀了不少人,对二人抱拳道:“全凭二位将军虎威,若非有万人敌的本事冲破敌阵,敌众我寡,胜负难料。” 张飞看向四周正在收拢的战马,这里竟像是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马场,环眼中亮光闪烁:“军师,俺的一万骑兵可不能少。” 司马懿颔首笑道:“以三将军之勇,再训练一支精骑,方今天下,谁敢匹敌?” 张 飞咧嘴大笑,一口白牙十分醒目,抖了抖绳索说道:“你看看,俺连训练骑兵的人都找好了。” 司马懿认出了巴拉格日勒,双目微眯,言道:“有劳三将军将这些俘虏押送城下,我另有安排。” 张飞领命,带兵押送俘虏前往杨县,一路上看着四处捕捉战马的士兵,嘿嘿直笑,这一战之后,军中再也不缺战马了。 关羽抱拳道:“阿尔鲁已被某斩之,休屠各部看押在汾水岸边,只可惜跑了贼酋呼厨泉。” 司马懿笑道:“涧河上游便是洪洞岭,山高林密,根本无路可走,只有砍柴人走的悬崖小路,呼厨泉逃至霍山之中,只能弃马而行,岂能逃得过周仓他们追杀?” 关羽这才稍微放心,点头道:“周仓他们出身绿林,最善跋山涉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