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扶起管承二人,言道:“管壮士能弃暗投明,足见也是一位识时务的英雄。” 管承一阵心虚,干笑道:“不敢当,君侯见笑了。” 孙策又对刘政言:“如今纷乱四起,干戈不休,人心叵测,非是我不信任先生,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多做考虑,临时有变,还请见谅。” 刘政慨然道:“君侯之举,并无不妥,如此戒备,也是我们咎由自取,先前不该轻信那昌豨之言。” 按照刘政与孙策商量的计划,本是在吴军出现之后,诬陷昌豨投降东吴,要杀管承献郁洲岛为进身之功,让管承怒杀昌豨,永绝后患。 但刘政没想到孙策会派人先动手,不但杀了昌豨,还将管承和他一起控制,搞了个措手不及。 管承听得稀里糊涂,愕然道:“难道不是昌豨这个小人想害我?” “非也!”刘政微微摇头,又向管承抱拳道:“实不相瞒,是在下与吴侯定计,欲除昌豨,劝大王弃暗投明。” “为……为什么?”管承完全糊涂了。 “报恩!”刘政慨然一叹,缓缓道:“我将此事告之吴侯,是为报当年太史慈救命之恩;与吴侯定计,也是为报大王收留重用之恩。” “什么?” 管承一怔,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刘政问过太史慈,急道:“先生果然认得太史慈?” “不错!”刘政微微点头,叹道:“大王莫忘了,在下当年曾避乱辽东,期间因被公孙度嫉恨,险些丧命,幸得邴公解救,太史子义护送,才得以回归中原,此等大恩,岂能不报?” 孙策笑道:“先生果真乃信义之人,等此间事了,我派你到他军中做参军,你二人必能相辅相成,建功立业!” 刘政大喜,抱拳道:“多谢君侯成全!” 原来刘政与同郡邴原乃是好友,二人一同避乱辽东,但刘政性情刚直,得罪了公孙度,因此被其搜捕追杀,无奈投奔邴原,在其家中藏了一月有余。 后来多亏邴原说情才逃过一命,恰逢太史慈要回归中原看望老母,便将刘政托付太史慈护送返回原郡,顺利脱险。 如今忽然听到吴军出现在郁洲岛,刘政第一个便想到了太史慈,知道他与孙策肝胆相照,便想劝管承归顺东吴。 但当时看到昌豨眼中的杀机,刘政不敢当面反对,怕昌豨铤而走险,便设计稳住昌豨,与孙策见面,除掉了这个祸害。 管承此时才听出点端倪来,顿时大怒,沉声道:“刘子 仁,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害我,竟反说是报恩,这难道不是恩将仇报?” 刘政无奈一叹,言道:“实不相瞒,纵然我不去见吴侯,昌豨的那些雕虫小技,他们也早已识破了!” 管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吓得赶紧低头,嘴里却说道:“恐怕未必吧?” 孙策冷笑道:“你流转青州数年,躲避官府追杀,追随者必是心腹之人,盘踞在郁洲岛之时,也曾有意投靠刘备,若有什么异心之人,恐怕早被剪除干净,又岂会等到本侯来帮忙?如此拙劣的计策,也只有昌豨才能想得出来。” “这……”管承吃了一惊,不敢看孙策。 陆逊在一旁言道:“纵然尔等定计行凶,也难以得手,你可见这江东水军之威?要是强攻郁洲山,顷刻间便能让此地灰飞烟灭!刘先生冒险下山,与吴侯定计,这都是为了救你!” 刘政言道:“实不相瞒,纵然我与太史慈不曾相识,也会阻止此事,绝不会容忍昌豨这恶贼奸计得逞。” 孙策倒有些好奇:“这是为何?” 刘政叹道:“在下回归中原之后,依然战乱不断,幸得管头领收留,才得以在乱世间保全性命,衣食无忧,而似我这般受管 头领庇护者有千余人,皆是因战乱无辜受难的百姓,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地,又岂容昌豨因一己之私再遭横祸?” 管承一怔:“刘先生,你……” 刘政转身看向管承,问道:“吴侯横扫江东,所向披靡,严白虎之流灰飞烟灭,乃至于黄祖、刘表等诸侯皆非对手,试想一个小小的郁洲岛,既无大将,又无精兵,又如何能与东吴抗衡?” “这……”管承刚才看到东吴水军的时候,也心生迟疑,还没来得及与昌豨商议,昌豨就被杀了,此时想起来,不由一阵后怕。 刘政继续分析道:“大王被昌豨蛊惑,但试想袁绍称王,早已被天下人唾骂,又如何能为明主?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袁军又无水军,就算想发救兵,也是望洋兴叹而已。纵然杀得了吴侯,也只是让袁绍白白得利,我等却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此助纣为虐,反落得万世骂名!” “嘶——”管承大吃一惊,想到这个后果冷汗直流,旋即又怒哼道:“你既然早已看出此事不可行,为何昨夜不说,非要去见吴侯,害得我白白受罪?” 刘政向他深施一礼,无奈道:“昨夜昌豨到山上,已是穷途末路,我若阻拦,必会 铤而走险,看他动了杀机,大王又被说动,只好另谋良策。” 管承闻言一声长叹,想起昨夜被昌豨鼓动,差点铸成大错,如果不是刘政巧妙周旋,此时自己早已身首异处,郁洲岛也已血流成河。 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却见孙策冷喝道:“管承,你好大的胆子!” 管承浑身一震,吓得跪在地上:“是小人一时糊涂,被昌豨哄骗,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万望吴侯恕罪。” 孙策冷笑道:“本侯这颗脑袋能换来二位富贵荣华,却不知道阁下这颗脑袋,价值几何?” 管承大惊,赶紧求饶:“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君侯饶命,今后甘愿为君侯效命,万死不辞!” 刘政也再次跟着跪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