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见杨凤如此恼怒,必是害怕自己伤势痊愈,有忌惮之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想他当初不惜冒死跳崖,千辛万苦来投杨凤,一片忠心却被如此猜忌,倍感萧索,拄着拐杖默默回到庄中。 让随从洗了野梨放在桌上,望着那几包草药,五鹿发了一会怔,木然起身,将药草和梨子倒进酒坛,禁不住落下两行眼泪。 前几日他悄悄去了一趟神仙山,在三眼井山神庙见到那位道士,当时在就惊呆了。 只见那道长气质出尘、飘然若仙,一举一动潇洒自如,言语之间暗藏玄机,高深莫测,哪里是什么骗钱的老道,分明是一位得道高人。 五鹿喜出望外,假装猎户求救,道长送了他五张药膏,只可惜药梨储备的不多,前几日被给一个年轻人全用光了,只给了几幅草药,让五鹿自己找山梨泡酒,九日之后便可食用。 五鹿回到山寨,贴了药膏之后疼痛大减,打听到后山就有一片梨树,担心派其他人去用野果充数,便亲自进山找梨,幸喜有所收获。 但他没想到回来却被杨凤撞见,见他动怒,失望至极,暗下决心,等伤好之后,便 离开黑山,另投他处。 这边五鹿埋怨杨凤故意隐瞒高人不让他疗伤,杨凤怒冲冲回到大寨,却不见五鹿跟来,也是火冒三丈,一脚便将桌案踢翻。 五鹿自从上山之后,对自己十分敬重,殷勤献策,现在忽然如此冷淡,看来他准备要动手了。 “五鹿狗贼,你好大的胆子,欺我杨凤没见识,敢当面耍弄我?” 杨凤咆哮着,双目赤红,五鹿到黑山来害他,竟敢当面说要做要离,如此猖狂,这不是把他当猴耍? 如果不是那一日在酒席上无意中谈及刺客之事,他今天绝不会识破五鹿的话,被他当面戏弄,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很快跟随五鹿的两名随从被带来,杨凤问过之后才知道去了山神庙,但他们被五鹿留在山下,没有进庙。 杨凤又派人连夜下山去找那老道,抓回来问个清楚,第二天手下却空手而归,老道早已消失不见。 杨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五鹿没来之前,他的黑山大营固若金汤,上下一片欢乐,自从五鹿献策攻打中山之后,损兵折将,一败涂地,还引来吴军要清剿自己,莫不是都是五鹿的苦肉计? 虽说白绕、 李大目背叛,但他知道这两人也是迫不得已,否则便和雷公、左髭丈八一个下场,如果不出兵,吴军决不可能策反这两人。 到如今四大天王仅剩羝根一人,再次领兵出征,只怕又要危险,一想到此处,杨凤背后冒出一股冷汗。 “原来是五鹿与吴军定下的苦肉计!”杨凤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五鹿当初被吴军逼得走投无路,跳下悬崖,随后就来投奔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杨凤勃然大怒,抓起宝剑怒吼道:“来人,去找五鹿!” 五鹿正在悲伤地按照药方,用晨光晒干梨子,准备制作药梨,忽然见杨凤怒气冲冲带人赶来,不禁脸色大变,问道:“大王,你这是何意?” 杨凤厉喝道:“五鹿,你真要做要离?” “不错!”五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不做药梨,还有谁能做?” “哈哈哈,敢直认不讳,我承认你是条汉子!”杨凤怒极反笑,沉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要离么?” 五鹿内心充满悲伤,笑得愈发苦涩,同样双目发红,叹道:“你果然知道药梨,就是怕我伤势好了对你不利吧?” “你还想等伤好了对我不利?”杨凤气得暴跳如雷,拔剑大喝道:“自从你来之后,我的黑山寨变成什么样了?十几年的兄弟被你害死,部下死伤过半,你还做你娘的要离!” 五鹿没想到杨凤将他苦心经营的计划说成是害人,还阻止他做药梨,这完全是在利用他,顿时悲从中来,怒上心头,大吼道:“我做药梨也是逼不得已,伤成这样,不做药梨,难道要我等死不成?” “你不用等了!”杨凤气得浑身颤/抖,拔剑上前便刺进了五鹿的心窝,嘶吼道:“我让你做要离!” “你……”五鹿本就行动不便,扶着门框站着,哪里躲得过去? 眼睁睁看着一剑刺来,满腔愤懑无处发/泄,一把抓住剑锋,空中鲜血流出,咬牙问道:“我,我……我做药梨……有,有什么错?” “你还没有错?”杨凤瞪大眼睛,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狠狠地转了两下宝剑,还不解恨,又一脚将五鹿的尸体踢出门外。 “大王,这……”随从们吓得脸色苍白,到现在还不明白,一向受宠,眼看就要当渠帅的五鹿,为何忽然被杀了? 杨凤 提着宝剑来到门口,面沉似水,冷冷道:“扔到后山去喂狼。” 正在此时,喽啰来报,荆鹏因为伤势过重,孙礼把他抬上山来养伤,杨凤来到马台住处探视,见荆鹏脸色苍白,昏昏欲睡,肋部的衣衫还在渗血,安慰几句,嘱咐他安心养伤。 二人来到客堂,孙礼叹道:“惭愧,本打算杀敌立功,没想到荆鹏受伤,有负大王重托。” 杨凤摆手道:“贤弟千万不要这么说,荆鹏杀了白绕,已是立下大功。而且你助我识破五鹿的诡计,等此战结束之后,我另有重赏。” 孙礼疑惑道:“五鹿有什么诡计?” 杨凤缓缓道:“他要做要离!” “五鹿要做要离?”孙礼大惊,蹙眉道:“我看此人对大王颇为忠心,建言献策,十分尽力,恐怕未必……” “这混蛋亲口承认的!”杨凤脸色铁青,咬牙道:“他与东吴定下苦肉计,当着我的面说要做要离,是欺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