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伤退,对汉军士气影响极大,周仓、廖化亲自督军守备,日夜巡视,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夜过去,两军相安无事,就在早晨天色刚亮,守军准备换防之时,桥头的周仓忽然发现水面上浓雾翻滚,似乎有黑影闪过。 “敌袭,快放箭!”周长一声爆喝,冲过去一把夺过鼓手的鼓槌,用力击鼓示警。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守军急忙看向河面,有人发现船只,纷纷传令放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没入浓雾之中,很快便听到水面上传来惨叫之声,守军愈发紧张,弓箭手不敢有丝毫停歇,冲着雾中连续放箭。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东方朝霞初升,浓雾渐渐稀薄,东吴船只才狼狈退去,河面上很快恢复平静。 周仓心有余悸,等廖化前来接应也不敢去休息,双目红/肿,怒道:“吴军又来偷袭,险些被他们得手。” 廖化言道:“近来清晨都有大雾,吴军晚上不来劫营,却趁着浓雾偷袭,果然好算计。” “这几日要加倍小心……咦?”周仓站在桥头,雾气已经散去,只见河岸边多了无数稻草麦秆,与泡沫混在一起,数量极多,惊呼道: “这是什么情况?” 廖化思索片刻,言道:“此必是吴军携带草把,欲用火计,如今东南风正紧,要是被他在河面上放火,浓烟大雾,对我军极为不利。” “元俭所言极是!”周仓咬牙道:“早就听说孙策诡计多端,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不然界桥不保!” 廖化虽然如此分析,但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蹙眉道:“不如将此事禀告君侯,看他如何定夺。” “不必了!”周仓摆手道:“君侯受伤,让他好好歇息,他已下令,只要吴军渡河,便乱箭射杀,你我照令行事,小心即可。” 廖化点点头,让周仓回去歇息,接管防务,亲自沿河上下巡视十余里。 次日一早,东吴水军又来偷袭,这一次守军早有准备,周仓派人分批紧盯河面,见到敌船便全力放箭,再次杀退了吴军的进攻。 廖化看着河岸边漂浮的干草和箭矢,眉头紧皱,言道:“只听见吴军惨叫,河中却不见死尸血迹,莫非其中有诈?” 河岸两边坑洼之地无数草屑泡沫,不少箭矢被水冲到岸边,为何偏偏不见半点尸体和血腥? 周仓笑道:“这是活水,又不是死水,春水每日暴涨,早就被冲 到下游去了。” “我看未必如此!”廖化却不以为然,又道:“而且军中箭矢有限,又无后援供给,照此下去,不出五天,箭矢耗光,又当如何?” “这……”周仓挠挠头,他只想着执行军令,可没想这么长远。 廖化心知有蹊跷,马上派人禀告关羽,不多时关羽来到桥头,盯着河面观察片刻,吩咐道:“明日吴军若再来,将箭矢减去一半,后日却改用火箭,多备石头檑木,若吴军登岸,以木石攻之。” “君侯妙计!”廖化大喜,马上命人准备火箭。 如果明天减少箭矢,吴军以为弓箭耗尽,必会大举来攻,再用火箭,可将其全部烧死。 就在关羽与孙策在界桥对峙之时,孙翊也领兵从下曲阳出发,来时只有三千援军,剿灭黑山贼之后兵力增加到两万,声势浩大。 大军一路向南,行至大陆泽,前方探马来报,湖中几十处浓烟滚滚,不知藏了多少伏兵。 孙翊传令在北部五里处扎营,多派骑兵哨探,与诸葛亮等商议对策。 黄忠抚须叹道:“关羽早不退晚不退,偏偏在这时候退兵,劳民伤兵,这又何必呢?” 诸葛亮笑道:“关羽恃气而骄功,好不 容易拿下邺城,怎肯轻易就退?虽说刘备取汉中,有吞并巴蜀之意,但封关羽为魏侯、冀州牧,实乃不智之举,如此安排,岂非叫兄弟进退两难?” 孙翊大笑道:“刘备此举看似打压我大哥,实则是把关羽架在火上烤,而此人向来性高气傲,更不会不战而走,至少也要斗一斗再走。” 虞翻言道:“如此看来,这大陆泽之中,必是疑兵,只为拖延时间而已。” 黄忠抚须道:“那司马懿善于用兵,就怕虚而实之,一旦我们进兵,其伏兵尽出,前后夹击,骚扰粮道,又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言道:“如今关羽与主公战于界桥,又要分兵防备邺城及各处城池,必无多少人马在此,大可挥师南下。纵然其在此处布下伏兵,待我军兵至巨鹿,此处人马将为孤军,不足为惧。” 孙翊大笑道:“大家也不必猜来猜去,干脆就在此地留下三千军,其余人马直取巨鹿,就算此地有伏兵,将他困在水中,也无能为也。” 众人闻言大笑,孙翊经此几场大战,成长极快,他和孙策一样,似乎就是专为战斗而生,杀伐果断、恩威并用,已隐然有大将之风。 诸葛亮又道:“ 关羽此番执意留守厮杀,并非只是逞武力恃能,乃是有所倚仗:其一,有上党牵招为呼应,二有张飞在河内接应,若能先破此二人,则关羽必败矣。” 虞翻马上领会诸葛亮的意思,抱拳道:“牵招在壶关策应关羽,就由我们飞瓠军去对付,保证将他逼退壶关,不敢出兵。” 诸葛亮点头道:“若能阻牵招于太行之中,我军再取巨鹿,则关羽只能弃界桥退守邺城,届时两路军南下,春耕之前,可全取魏郡。” 孙翊却问道:“大哥一心要捉拿关羽,军师可有计策?” 诸葛亮双目微凛,眼眸深处似乎有些不忍,却还是答道:“关羽乃世之虎将,又有赤兔良驹,欲擒此人,需先叫他不得骑乘,方可事半功倍……” 说到这里却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