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劝道:“以吾度之,可命汉中奉诏出兵,以关将军虎威,益州无人能敌也!只需拿下剑阁险要,则川中震动,刘季玉自会请降,既不伤蜀中百姓,亦可全明公手足之义。” 刘备一脸纠结,闷头喝了一杯酒,才叹道:“为汉室江山,只好命云长伐益州,愿季玉贤弟能够早日明白孤一番苦心。” 张松抱拳道:“明公仁义充塞四海,孚海内之望,岂能因小人之阻而误大业?大丈夫处世,当断则断,某亦非卖主求荣之辈,今为汉室复兴大计,不敢不披沥肝胆,明公果然出兵,松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 “今遇先生,方知天下心念汉室之臣不绝,吾心甚慰,”刘备闻言大喜,旋即又犹豫道:“就怕兵发途中,为小人所阻,私自出兵拦截,或刘璋为形势所迫,不得不战,又当如何?” 张松淡然一笑,起身来到刘备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递上:“明公请看此图。” 刘备打开一看,竟是益州地图,上面标明山川险要,地理行程,甚至连关隘距离都十分清晰,不禁喜出望外。 张松抱拳道:“松感明公盛德,敢献此图,蜀中道路尽在其中。” 刘备小心收好,起身深施 一礼:“先生为朝廷效力,公而忘私,功莫大焉,必将名垂青史。” 张松言道:“吾此举,也是不忍益州百姓受烽火之乱。除此之外,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达。此二人本亦关中人士,渴慕衣锦还乡,必能相助。” 刘备再谢道:“他日事成,先生当居首功,必有厚报。” 张松笑道:“松遇明主,乃人生快事,为汉室略尽绵薄之力,乃臣子本分,岂敢望报乎?” 刘备心情舒畅,命人重置酒宴,由刘封作陪,与张松把酒言欢,直至深夜大醉方休。 次日张松拜见天子之后,刘备又请到府中饮宴,张飞、孙乾等近臣作陪,连一向卧病在床的糜竺也出来相见。 糜竺自从河北见过孙策回来之后,便一病不起,几乎丧命,所幸钟繇及时开解,才有所好转,只是每日要望着东方发呆良久。 张松在长安欢宴三日,才不舍辞行,刘备亲自送到十里长亭,洒泪而别。 回到宫中,以刘璋抗旨为名,命关羽整兵出汉中,司马懿为军师,讨伐益州。 益州之事暂定,刘备松了口气,有空闲便在府中陪甘、糜二位夫人,常年四处奔波,终于有了落脚之地,甘夫人也有了身孕,让刘备 欣喜不已。 “大哥,大哥!”正亲自下地种菜,却听外院传来粗豪的声音,正是张飞,站在廊下高叫道:“二位嫂嫂,大哥在吗?” 刘备放下锄头,笑道:“翼德,只管进来,你我兄弟之间,不必通禀。” 张飞挠头笑道:“若只有大哥在,俺自然便进来,二位嫂嫂也在,恐怕多有不便。” “三弟不必客气!”二位夫人笑着,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到后堂歇息去了。 张飞把刘备拽出菜园,不满道:“大哥,你怎能让二哥一个人出兵伐益州?” 刘备笑道:“三弟也坐不住了?” 张飞干笑道:“说实话,自从河内回来,俺实在无颜请战,但听说二哥出兵,真是坐不住了。” 刘备叹道:“我兄弟三人南征北战,胜败常有,但屡次败于孙策之手,此仇将来必报,取益州只是立威而已,若刘璋果真要战,三弟再去支援未迟,稍安勿躁。” 张飞顿时泄了气,想了想又说道:“听闻马超镇守陈仓,此人武艺高强,俺想去会会他。” “也好!”刘备知道张飞闲不住,马超也是个好斗之人,听到关羽出兵恐怕也焦躁难安,“不过三弟到陈仓,切不可意气用事。” “多谢大哥 。”张飞大喜,转身就走。 “三弟!”刘备叫住张飞,言道:“马超年轻气盛,骄横易怒,与当年吕布颇为相似,你身为长辈,要多多照拂,以大局为重,万不可伤了和气。” 张飞认真点头道:“大哥放心,俺老张自有分寸。” 看张飞大步而去,刘备仰天长叹,拥有如此熊虎之将,却不能出兵打仗,实在太委屈他们了。 正坐下歇息,忽然刘封急匆匆进来,禀告道:“父亲,洛阳细作传来消息,曹操派摸金校尉偷偷挖掘皇陵,盗取财物以充军资。” “什么?”刘备吃了一惊,将茶碗摔得粉碎,大怒道:“曹贼,岂有此理!” 刘封言道:“不仅皇陵,一些前朝重臣的陵墓,大多被偷偷挖开,弘农杨家也未能幸免,是否要告知扬司徒?” “好个卑鄙之徒!”刘备气得胡须颤/抖,起身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吩咐道:“马上传荀大夫、杨修前来议事。” 大司马府中,孙乾、简雍闻知消息,无不震惊,想不到曹操为了军资,竟会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这与董卓何异? 荀彧、杨修赶至,见众人义愤填膺,刘备脸色铁青,以为曹操发兵,顿时眉头紧皱。 杨修跟在荀彧 身后,捻须偷偷观察诸位神色,心中盘算计策。 以往刘备议事,从不会请他列席,今日忽然传唤,必是发觉自己的才干,这一路上都想着如何建言献策。 进入大司马府担任参军,那才能发挥他的本事,只做个小小的吏部郎中,简直大材小用,数月以来心中甚是不平。 荀彧见刘备不说话,只好问道:“明公召唤,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刘备沉沉叹了口气,悲声道:“备愧对汉室列祖列宗。” 荀彧如坠雾中,饶是他足智多谋,也猜不透刘备为何如此神态,只好问道:“莫不是曹操来攻潼关?” 杨修趁机抱拳道:“大司马勿忧,修愿为前军参赞,往潼关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