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反攻延津,重整兵马向官渡进发之时,濮阳城也陷入一片惶恐之中。 吴军将濮阳四面围住,城外吴军士气如虹,抵挡不住,苦盼援军不至,守军几乎陷入绝望之中。 但吴军攻打一日后,忽然全军退后二里,安营扎寨,开始训练兵马,只听操练之声,却不见来攻城。 如此大反常态,让人愈发心神不宁,府衙之内,东郡太守吴质召集守将吕虔、都尉田松等商议对策。 吴质言道:“城外乃是孙策亲自统兵,对濮阳志在必得,既无需向任何人请令,又不必等候粮草,却按兵不动,不知有何阴谋。” 吕虔点头道:“城外皆是吴军精锐,其有备而来,却不来攻城,莫不是援军到了?” 田松摇头苦笑道:“若援军到濮阳,必有厮杀,吴军四营却毫无动静。” 田松是濮阳田氏年轻一辈的翘楚,自从帮曹操对付吕布之后,田氏也受到重用,田松三年前担任濮阳都尉,城内治安稳定。 吕虔蹙眉道:“三日已过,援军就算全是步卒,爬也该爬到了,可见官渡也一样战事吃紧,大王无力分兵。” 田松大惊道:“若大王不派兵支援,那我们岂不是……” 一句话让众人陷 入沉默之中,绝望地等待,无疑是最痛苦的煎熬。 吕虔言道:“若吴军强攻,我等必难支撑五日,却偏偏安营扎寨,既不出兵,也不见来劝降,难道想等我城中粮草耗尽,不战自败?” 吴质却摇头道:“孙策岂不知濮阳乃东郡重镇?城内粮草武器充足,足够支撑三月,长此对峙下去,吴军损耗远胜我们,更何况孙策志在中原,绝不会在此地虚耗时日。” 田松想了一阵,才底气不足地问道:“莫不是……围点打援之计?” “也有可能如此!”吴质眉头紧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做此解释,言道:“虽然官渡战事吃惊,吾料大王必从他处调动人马,不久援军将至,我们里应外合逼退孙策。” “但愿如此。”吕虔点了点头,这话连他自己都信不过三分。 吴质看二将毫无斗志,心中叹息,吩咐道:“城内粮草军器足备,还要有劳吕将军多多费心,田都尉严加巡逻,多多安抚人心,小心城中百姓作乱,我等坚守待援。” “遵命!”二人领命而去。 吕虔来到城上,城外喊杀声震天,四营中又在训练,兵甲整齐,尘土飞扬,吴军士气鼎盛,对守军形成一种无 形的威慑。 田松也将城内差役、兵丁分作数队,在城中各处要道把守,几条街道/上都有人巡守,一旦发现有人蓄意作乱,便马上捉拿入狱。 亲自带人在城内巡视一遍,天黑之后回署衙休息,这几天公务繁忙,他连家都没回,吃喝都与吴质几人在一起。 吃完饭正准备歇息之时,忽然心腹急匆匆走来,低声道:“大事不好,方才城外射入几封书信,有人与家主暗中联络。” “什么?”田松大惊,一把夺过书信,拆开看过,顿时脸色大变,“你如何得到这封书信?” “四门都有这样的书信,我们正好巡视到东门,其余各处的想必被守军送到吴太守处去了!” “不好!”田松马上起身,顾不上穿外套便往家中快步而去。 原来那封信正是劝降信,信中说明夏侯惇退守定陶,曹操已然放弃濮阳,叫他们不必再负隅顽抗。 但与此同时,又分别向守将吕虔和田家许诺,若吕虔献城,则封侯拜将,若田氏肯做内应,可保家业不失,同样以功封赏。 表面上看似乎并无不妥,但田松身在局中,却知道这封信主要是针对田氏。 吕虔早在曹操起兵之时便追随左右,乃是曹 氏心腹大将,对曹操忠心不二,否则也不会在曹休调往洛阳之后派他来守城。 而田氏则不同,当年为了保住产业,先被吕布胁迫,骗曹操入城,让曹军损失惨重,曹操几乎丧命,虽然后来将功赎罪,但不少曹氏旧将依然怀恨在心。 曹休在濮阳之时,就多次暗中打压过田氏,若不是记恨前仇,此时的濮阳守将应该是他田松才是。 两月前曹操下令各郡县豪族捐钱粮、贷款以助兵资,田松还为此事与吕虔争吵过,若不是吴质劝和,几乎要兵戎相见。 在此风口浪尖之际,吴军的这一封书信,无疑将田氏一族推向了万丈深渊。 田松一路上思绪纷乱,急匆匆赶回家中,如果吴质和吕虔对他们起疑,必须要商议对策才是。 “离间之计,此乃离间之计!”田松才走进庭院,就听到族长田靖的怒吼声。 堂屋内灯火通明,几位管事之人全都到了,田靖坐在主位上,面沉似水,面前的案几之上,也放着一模一样的书信。 田松进门问道:“伯父也收到书信了?” “不错!”田靖叹道:“这书信虽看似是在劝降吕将军,实则就是针对我田家。” “唉,我田氏一族向来兢兢业 业,乱世之中为求自保,何错之有?” “当年为吕布恶贼挟持,也是迫不得已,谁知曹氏也保不住兖州,中原何其多难也?” “如今又陷入生死之局,我们太难了……” 一片议论声中,田靖长叹一声,苦笑道:“如今我们被曹氏猜忌,又无兵权,孙策此计,是将我田氏陷于死地了。” 一位年长的老者拂须道:“吕布不过是无谋莽夫,自然好对付,但吴质、吕虔向来谨慎,曹休早将我们的兵权夺去,纵然有心……” 另一人见他不敢往下说,直接点头道:“吴军如今气势如虹,依我看来,曹操已是强弩之末,败亡在即,我们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田松摇头道:“曹氏一直对我们暗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