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吕蒙之言,丁斐脸色骤变,大叫一声仰面跌倒,昏死过去。 吕蒙命人救治丁斐,抓来两名随从审问,方知丁斐虽爱财如命,但处事稳重,颇有谋略,此次从世家豪族借贷钱粮,就是他的计策。 曹操命丁斐全权负责此事,丁斐从中渔利,在帮曹军筹备一半钱粮的同时,中饱私囊,搜刮金银财宝无数,因怕被人发现,全都藏在鲁阳。 审问完毕,吕蒙并未急于寻找密室,等丁斐醒转之后,反而设宴相待,询问曹军及许昌情况,丁斐却闭口不答。 吕蒙言道:“先生若能提供曹军情报,某可考虑将部分财宝分于你。” “当真?”丁斐的手微微一颤,旋即又神色黯然,摇头道:“孟德待我恩厚,今日纵然被擒,但决不能为贪财而谋害主公。” 吕蒙冷笑道:“阁下贪财牟利,克扣军粮,此乃死罪,若被曹操知道,定难活命,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非也!”丁斐沉声道:“曹公早知我贪财,却从不追究,只因我能为他谋取更多钱粮,吾与孟德,亦亲亦友,非常人所能知也!” 丁奉冷嗤道:“监守自盗,竟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笑至极。” 吕蒙双目微凛,旋即笑道:“ 既如此,本将便放你回许昌,若阁下能助我拿下许昌,我可将鲁阳财物原封不动还给你,如何?” “将军所言是真?” 丁斐腾地站起来,双目放光,看到吕蒙点头之后,却又颓然坐下,长叹一声,神情十分痛苦。 吕蒙又道:“阁下若不肯降,又不肯助我建功,莫不是真以为大将军不杀俘虏,你便可保住这些财物吧?” 丁斐沉默良久,最后说道:“容我三思。给我一天时间考虑。” 吕蒙倒也不勉强,举杯道:“好,本将明日等候答复。” 叶县,连日烽火,城墙上已经伤痕累累,东南角断裂,守军无法通行。 张辽亲自镇守南门,面对吴军弩箭、投石车的猛攻,身先士卒,毫不畏惧,三日来射杀城外井阑上十余名吴兵。 相比于投石车的狂轰乱炸,那井阑上的劲弩才是曹军的噩梦,手指粗细的箭矢,不但速度飞快,而且能穿破铠甲,只要被它瞄准,非死即伤。 一日苦战终于结束,忽然北门一股败军逃至城下,禀告鲁阳被吕蒙拿下,城中一片哗然。 张辽闻报大惊,未闻鲁关消息,鲁阳却先丢失,只放十人进城询问军情,其余士兵遣回许昌。 得知夏侯德轻敌冒进,张辽叹 道:“某思虑再三,于诸将中选夏侯德,以其为曹氏宗族之人,又随妙才多年,足以担当大任,再三叮嘱其坚守勿战,以老吴军,谁知终究所托非人。” 这次派夏侯德守鲁关,正是担心其他人不足委以重任,若不尽心尽力或者被东吴策反,整条防线便被破坏,谁知夏侯德败得如此之快。 毛玠也倍感无力,劝道:“如今防线右翼被破,舞阳又失,叶县不足以挡吴军,当速做决断,退守昆阳。” 张辽深感辜负曹操厚望,不肯就此退兵,准备与叶县共存亡,一人独坐府衙,思索到深夜,尚不能决策。 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忽然曹操自前线派人送信,张辽接过书信看罢,精神大振,冷笑道:“周郎小儿,尔死期到矣!” 叶县城外,吴军大营中,周瑜得知吕蒙奇袭鲁阳,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蒯良言道:“鲁阳已失,张辽必会退往昆阳,可早做打算。” 周瑜笑道:“参军与我不谋而合,近日夜黑风高,吾料张辽今夜预先准备,天明时退兵。” 周泰忙道:“曹军仅剩一万余,绝不可让其全身而退,否则前功尽弃。” 周瑜轻笑道:“取舞阳之后,吾早料到曹军迟早必退,已命张 武、陈孙二将在滍水上游埋伏,堵塞河道蓄水等候曹兵,待其半渡之时放水淹之。” 周泰抱拳道:“都督高见。” 蒯良言道:“张辽极善用兵,纵然退兵,也必有准防备,都督万不可冒进,谨防中计。” 周瑜点头道:“子柔所言极是,吕岱已带兵进驻舞阳,可差人连夜传令,叫他尽早前来相助。” 董袭问道:“我等该如何行动?” 周瑜言道:“虽说曹军势穷欲退,却也要防张辽拼死一搏,趁夜劫营,今夜更要严加防守,各营轮流休整,枕戈待旦,听得号令要立刻出动。” 遂命周泰为先锋,陈武、董袭为左右翼,明日一旦曹军撤退,便三路追敌,谨防张辽所部反扑,三路人马相互策应,不可孤军深/入。 众将各去准备,蒯良言道:“今我军兵力远胜张辽,若其败退,便可直指许昌,中原地域广博,一马平川,各城皆为要地,当早日调拨援军前来驻守。” 周瑜点头道:“近日听闻关羽兵出汉中,欲伐刘璋,益州兵马暂时不必顾虑,可命人向程老将军送信,请他增派援军北上,助主公早日平定中原。” 次日平明,周瑜亲自在哨楼上监视曹军动静,只见城墙上旌旗密布, 士兵比往日也多了一倍,却久久未动。 蒯良言道:“城上守军未动,不见巡逻之人,此必是草人虚张声势,张辽果真要退。” 周瑜立刻传令三军准备,中路直取叶县,左右两翼包抄,将曹军追至滍水,前后截击将其消灭。 蒯良见周瑜也整束盔甲,忙劝道:“张辽非鲁莽之辈,都督身系三军之众,万不可轻敌造次。” 周瑜抓起宝剑,大笑道:“某奉命都督荆州兵马,今将获全胜,正当与众将士同进退之时,岂能落后?” 蒯良劝谏道:“都督莫忘了孙老将军及主公之事,斩将搴旗,攻城拔寨,乃偏将之任,非主帅所为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