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忙问道:“兄长听过此人?” 孙策擦着嘴点头道:“此人在淮南一带颇有名望,我也曾派人寻访,但一直无果,不想竟在你府中。” 孙权叹道:“此人之才,不输虞仲翔,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先投曹操,可惜不为重用,故而隐居南岳。” 孙策言道:“蒋干既愿到岭南,不知所为何事,此人虽有辩才,但只可论文育人,不可参赞军机,仲权要牢记。” 好家伙,孙权要是和蒋干搭档,那还不得被人打回姥姥家去? 孙权笑道:“其实蒋干能来,全仗郭奉孝之功,他有意到岭南,乃因好友袁徽,早年便避乱/交州,常有书信往来,闻交州富庶不下于中原,而风土人情却又不同,想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孙策松了口气,心想哪天要找时间去拜访一下郭嘉才是,又蹙眉道:“交趾远离中原,未经战火,当年也有不少人避乱此地,士燮虽能治理一方,可惜不识时务,真若刀兵临之,尽量不要扰民。” 孙权笑道:“此事或许已有转机,前日步子山派人送信,交趾士燮听闻兄长平定中原,有意归顺,正遣使商谈。” “很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孙策闻言大喜,“ 只要士燮肯归顺,南海之地将大有作为!” 孙权言道:“士家自新莽至今,已历六世,为当地豪族,士燮体器宽厚,谦虚下士,又达於从政,二十馀年郡内无事,足见其能。闻此人醉心于春秋左氏传,醉心著述,无意争锋,此番归顺,兄长当年其功,加以恩厚,以悦远人” 孙策笑道:“此事大可放心,只要士燮愿归顺,便对交趾乃至南海都有大功,改号加封自不必说,若想著述立传,我们也可帮其刊印,使其大作流传于中原。” 孙权点头笑道:“兄长此举,必能让士燮欣然归顺,印刷之事,已初具规模,待纸、墨质量提升之后,便可编纂成书。” 孙策又问道:“珠崖之地,隔绝瘴海,土著极其彪悍,要跨海征伐,并非易事,我准备调拨三千战船,可足备否?” 孙权叹道:“珠崖、儋耳,虽悍勇好战,但并无兵甲,出行皆为竹筏小舟,战船不足为虑,只是这钱粮……今江南虽大定,但两年来免赋税,朝廷并无收入,只以会稽一地,恐难供应大军。” 孙策略作思索,言道:“开拓海外迫在眉睫,一刻也耽误不得,钱粮之事我来想办法。” 时间就是金钱,难得孙权现在年轻气盛,有这 股斗志愿意出征,不支持他说不过去,到了此时,也不得不用海昏侯墓的那些财物了。 这些东西埋在地下毫无价值,当年孙策就有探寻的心思,幸得周瑜运筹帷幄,渡过难关,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孙权/斗志昂/扬,苦于没有钱粮,那就顾不得许多了,若能用这些钱平定南海诸岛,甚至探索到太平洋中,那才是物超所值。 孙权却叹道:“江东各世家,自从重新登记土地,捐赠钱粮之后,个个小心翼翼,心还不满,恐怕不愿再为朝廷出力了。” 他以为孙策又用先前的套路,想让江东豪族出钱,再这样下去,江东又要大乱。 “我早就不指望这些人了!”孙策冷然一笑。 江东这些世家,大多都十分自私,迁徙洛阳都不愿意,更不要说去治理岭南。 “钱粮之事,我另有对策!但出兵之事,还需慎重考虑,如今中原未定,诸将还需领兵,我只能调吕岱随军听用,其余兵将,就要你自行招募了。” 吕岱在历史上也担任过交州刺史,领兵经验丰富,由他做孙权麾下大将,总领兵马足够了。 孙权抱拳笑道:“兄长放心,弟已命祖朗招募五千丹阳兵,有四位头领愿意出海,既补兵员之不足 ,又可解山越叛乱之患,一举两得。” “此举甚妙!”孙策赞道:“既有军饷赏赐,又有纸墨等赚钱养家,丹阳境内将渐趋稳定。” 丹阳境内黟、歙县一带山越叛乱不断,一直都是东吴之患,带他们出去打仗挣功劳,正好可以转化矛盾。 “如今人员足备,对付珠崖土著,绰绰有余!”孙权已经难耐出征激/情,目光熠熠:“只要兄长钱粮运到,便可直指珠崖。” 孙策言道:“土著虽装备较差,但熟悉地利,依阻深地,难以图远,仲谋不可轻敌,不然耗费钱粮不说,让将士们埋骨海外,于心何忍?” 孙权点头道:“此事我已有思量,当如治理山越一般,以招抚为上,强者为兵,羸者补户,融合其部,化育为民,方可一劳永逸!” 孙策大感欣慰,对于孙权的治政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但让他领兵,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言道:“只吕岱一人未将,恐难济大事,还需有熟知兵法谋略之人,仲谋可有人选?” 孙权也知道兄长的担忧,笑道:“弟已募得一人,必能让兄长放心。” “哦?”孙策问道:“你莫不是要把郭奉孝带走吧?” 孙权摇头道:“不不不,郭奉孝身体羸弱,如何能到岭南 之地?更何况他尚在养病期间,不宜远行。” 孙策摸着髭须一阵蹙眉,想了半天,江东似乎再没有什么军事人才,后辈也还没成长起来,什么人让孙权如此自信? 思索之中,却听孙权说道:“不过此人却是郭奉孝邀请而来,正是当初悄然离开曹营的荀攸荀公达!” “什么?”孙策吃了一惊,“荀攸怎得到了江东?” 孙权叹道:“当初荀彧设计接走献帝,荀攸两下为难,只好退出当局,与蒋干同到恒山避乱。蒋干与郭嘉素有往来,听说荀公达也在山中,便将那世界地图告知,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