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刚过,渑池城上忽然鼓声大作,在旷野中传出老远。 汉军大营中一片混乱,守军急忙戒备,马超、刘封等都被惊醒,纷纷披挂出营。 此时已到小雪时节,半夜冰寒彻骨,西北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即便是马超,也被冻得牙关打颤,看了半天没有动静,怒骂道:“深更半夜,扰人清梦。” 众人各自回营歇息,刘封已经吃过一次败仗,不敢有丝毫大意,又调一支士兵加强巡逻。 半个时辰过后,四野寂静,忽然南面靠近土塬方向又响起鼓声,火把齐明,呐喊声不断逼近。 汉军大惊,忙擂鼓示警,全营御敌,等他们仓促结阵,顶着寒风瑟瑟发抖之时,一切又恢复沉寂。 “吴狗欺人太甚,俺去宰了他。”马超暴跳如雷,就要带兵去追。 刘封忙劝道:“夜色已深,敌军或为诱兵之计,将军不可鲁莽,其两次虚张声势,第三次必会来劫营,可在营中伏击之。” 马超持枪怒坐帐中,咬牙道:“吴狗赶来,必杀他个片甲不留。” 在寒风中又等了一阵,始终不见动静,士兵们大多冻僵,到处都是抽冷气的声音。 刘封巡视一圈,只好让各回营寨,不得卸甲 ,随时待命准备出击。 刚松懈未久,又听得大河边上鼓声响动,人喊马嘶,马蹄声如闷雷一般逼近。 马超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闻报霍然起身,大叫道:“随俺杀!” 等他跨马出营,却见营外黑漆漆一片,河岸边隐约有几点火星,在寒风中忽明忽灭,远处渑池城上不见动静。 第三次还不见来劫营,刘封愈发紧张起来,此时已过五更,敌军的突袭应该不远,更不敢休息。 马超在营门外徘徊许久,才颓然回到帐中,不耐烦道:“待敌军到营外,再来禀告。” 黎明将至,夜色愈发深沉,汉军小心戒备,敌军在几次试探骚扰之后,必会发动雷霆一击。 一夜寒风怒啸,直到东方发白,除了风声,再没有任何动静,折腾了大半夜,竟是虚惊一场。 紧张了近半个时辰的守军,全都像泄了气的皮球,抱着胳膊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霍峻奉命守护粮草,自后营来至大帐,言道:“明军此乃疲兵之计,士兵们一夜未睡,今日恐怕无法攻城。” 天寒地冻,在外扎营本就很是受罪,最冷的后半夜又进出几次,所有人都精神萎靡,营中士气低落。 马超顶着黑圆圈,也提不起 斗志,只是破口大骂,无能狂怒。 庞德劝道:“不知敌军何时偷袭,若今夜还如此,必有松懈之时,不如暂且后退,请父王再发兵来攻。” 刘封犹豫一阵,忽然说道:“明军昨夜袭扰,乃是疲兵之计,我看今夜必来偷营,不如再守一日,若其来攻,便可反败为胜,夺回渑池。” 马超眼睛一亮,点头赞道:“此计甚妙,再等一日,若不能胜,便后撤十里。” 这一日的渑池格外安静,折腾一夜的汉军养精蓄锐,明军按部就班巡逻,有几支人马出城挖掘壕沟,但越过城池,两军各安其事。 随着夜幕降临,夜风渐紧,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天地间仿佛充斥着兵戈之气。 汉军大营中,虽未点灯,但马超、刘封等将全副武装,人马都藏在营帐中,专等敌军来接应。 而渑池城中,明军也同样分批行动,除了曹休继续出城擂鼓惊扰之外,其余人马尽数出动,在既定的位置继续挖土筑墙。 南北两侧,早有士兵准备水车,用沙土垒砌墙壁之后,便洒水浇筑,随着寒风吹过,转眼冻结,坚硬如石块。 马超等在营中等到后半夜,依然只听到鼓声四处响动,却偏偏不见有兵马袭 营,心情愈发焦躁。 但越到后半夜,越不敢休息,就怕哪一次果真杀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五更过后,马超也暗自懊悔,叹息连连,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带着甲胄枯坐一夜,比坐牢还难受。 不觉又一夜过去,天色大亮,将士们个个精神萎靡,纷纷咒骂明军卑鄙。 “将军,不、不好了!”就在马超伸懒腰的时候,忽然亲兵闯进帐中。 “何事?”马超吃了一惊,差点闪了腰。 那人指着帐外:“还请将军亲自去看。” 马超心中疑惑,出帐到来到营门,刘封、霍峻等都在,全都望着渑池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可能?”马超瞪大眼睛,同样一脸不可置信。 只见从北部河岸到南部土塬,一夜之间筑起近一丈高的土墙,仿佛渑池忽然长出两条手臂。 看着明军还在不停填土加高,一桶又一桶的凉水浇筑,所有人在风中凌乱。 “这是一道冰墙!”刘封愕然道:“他们用沙土和水,垒砌墙壁,在深冬之时,确实坚不可摧。” 不说那新砌的城墙有多坚固,光是挂在墙上那一层耀眼的冰层,就让人绝望。 渑池本来城池不算高大,若等大军赶到,三面围攻, 数日便可攻破,但如此一来,防守范围扩大,却只能从西面进攻。 此消彼长之下,守军的优势扩大数倍,进攻却难如登天。 “卑鄙小儿!”马超暴躁不已,就要领兵厮杀。 刘封劝道:“明军筑墙,足见要一心死守,唯有调动大军,分批强攻。” 庞德也在一旁相劝,此时刘备大军已到弘农,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只需一两日便可杀到渑池,也不必急于一时。 马超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敌军坚守不出,又担心他们反来劫营,只好将人马后退十里。 刘备正在弘农整兵,听闻前军再次先胜后败,无奈退兵,不禁大怒,亲自领兵五万,来取渑池。 汉军铺天盖地来到渑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