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何吩咐?” 云燕走进来行礼。 赵连娍望着她,总觉得她的恭敬之中带着点点疏离:“云燕,你可是不愿意跟着我? 若是不愿,我可以放你走。” 云燕身手确实好,办事也利索,但好像并不忠诚于她,这样的人养在身边,若有一日翻脸,那将后患无穷。 “姑娘何出此言?”云燕直直跪了下去:“奴婢是死契,生死全在姑娘手中,若有做的不当之处,姑娘尽管责罚就是。” 她确实不愿跟着赵连娍,但这是主子的命令。她若连留在赵连娍身边都做不到,那也不必回去见主子了。 赵连娍打量了她片刻:“你先替我办件事吧。” 她一时看不透云燕的想法,打算再用着试探试探看看。 “请姑娘吩咐。”云燕抬头看她。 烛光下,赵连娍脸庞莹白,瑞凤眸尾挑起明艳,花瓣般柔嫩的唇勾出昳丽:“你去,将沈全璋贪墨军需给朱曜仪的消息,散布给曹丞相的人。 记得徐徐图之,不要被对方发现我们是有意散播消息。” 云燕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应道:“是。” 赵连娍模样确实生得好,言行举止也颇有气度,主子难道是看中了赵连娍的美貌? * 岁末天寒,一轮明月萧瑟的挂在半空中,院落蒙上了一层朦胧月色,寒风吹得树影婆娑。 屋内没有点灯。 李行驭立在轩窗前,轩窗的格影将他的上半身笼在阴影中,他低头把玩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看不清神情。 “十二送来的消息说,赵姑娘不知何故,与她表妹和好了。 并且还吩咐十二,将宁王贪墨军需的事,透露给曹丞相的人。” 十四在他跟前,恭敬的禀报。 李行驭缓缓抬起头:“她是要借曹万丁之手,与朱曜仪退亲。” 倒是有点脑子。 曹万丁是当朝太子的舅父,自然处处想捉朱曜仪的把柄。 赵连娍和朱曜仪的婚事要是成了,最着急的就是曹万丁、太子一党了。 “但是属下想不明白,赵姑娘为何要与她表妹和好?”十四问了出来。 “后日稷园宴会。”李行驭唇角勾了勾,漫不经心道:“她必然是已经有了算计,到时候去看看。” “是。”十四应下。 “那女子,狡诈精明得很。”李行驭负手往床边走:“让十二盯好了她的一举一动。” “十二说,赵姑娘好像有点信不过她。”十四回道。 “那就让她好好表现。”李行驭在床上坐下:“曹万丁那里,推波助澜一下,不要错过任何让太子和宁王针锋相对的机会。” “属下明白。”十四拱手,退了出去。 李行驭上床,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他抬起手凭空触了触,最终颓然落下。 半晌,他起身开了抽屉,从一堆香囊之中随意摸出一个,放在鼻尖处轻嗅。 是鸢尾花的香气,但太浓了,他将那香囊丢到地上,又摸出来一个。 还是鸢尾花的香气,但不如她的香润。 一个又一个的香囊落在地上,他越发的躁郁,起身拉出抽屉重重摔在地上。 “十四!” “大人。”十四连忙推门走了进来。 “统统拿去,烧了。”李行驭漠然下令。 十四不敢点灯,摸黑上前,轻车熟路的去捡那些香囊。 他家大人自那次回来之后,便极难入眠了,一夜能睡两个时辰,都算是极好的情形。 这些香囊,包括府上的那些女人,都是用来给大人助眠的。可惜都不怎么起作用,这样的事情,三日五日便要发生一次。 十四捡起了所有的香囊,小心地问他:“大人,可要叫娴姨娘来给您唱首小曲儿?” 他说的是李行驭后院的一个姨娘,名唤聂静娴,上个月刚从边关找来,李行驭很喜欢听她唱边关的小调儿,才来时连着召幸了好几夜。 李行驭不说话,利落地扣上了腰带,向外而行。 十四不敢多问,只好跟了上去。 * “啪嗒!” 后窗处一声响动,将睡梦中的赵连娍惊醒了过来。 她躺着未动,微微蹙眉,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下一刻,窗户开了,寒风灌进来吹动床幔。 赵连娍大惊,翻身坐起高喊:“来人!” 她抱紧了被子,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