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辩护人也不得不提醒道:“你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大胆地提出来,这是你们的权利,也是最后的保障!”
他们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他们都已经在心里认可了公诉人的意见了,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
辩论也要有意义才行,不能为了辩论而辩论。
这些人就是该判死刑,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突显法律的公正。
如果自己再替被告辩护,那就是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了,会被万夫所指的。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辩论的了,你们看着办吧!”这时,阮晓琪泪流满面地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举证阶段,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亮出来了。
以那些证据来说,判自己死刑,那是非常正常的。
审判长又看了他们一眼,再一次问道:“你们其他的人对于公诉方说的罪名和刑罚这些,有什么需要辩论的吗,给你们考虑三分钟的时间。”
法庭辩论阶段,最主要的就是公诉人和被告的辩护人就被告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犯罪的性质是什么,还有罪责的轻重,证据是不是足够,还有判什么罪名等进行激烈辩论。
可是现在,辩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心情做任何的辩护,那就是完全认同了公诉人的意见了。
所以现在关键的是看被告有没有什么的辩论的。
所有的人都在屏气凝神,在等着阮家的人还有没有什么要强词夺理的。
不过,或许这些阮家人多多少少是明白事理的,知道以自己的恶行,再怎么狡辩也于事无补了。
或许又还有一丝的良知,知道自己要死了,在死之前,不应该再继续作恶了。
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呀。
三分钟过去了,阮家的人还是没有任何人说话。
“好了,法庭辩论结束,现在是被告人陈述,各位被告有权利做最后的陈述,从左边开始,依次陈述,请吧!”审判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左边第一位,就是阮家老大,阮大淡。
他是阮付中的长子,也是官位最高的,真正可以跺一跺脚,地皮都要抖上三抖的角色。
或许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开大会小会,没有机会对着一帮人居高临下的发表指示,甚至都再也没有机会和一般人说话了,所以他神情非常得凝重。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审判人员,又看了一眼围观的十万之众百姓。
然后,他“哎”的一声长叹。
紧接着,他抹了一下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公诉人所有的指控都是真实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是一个恶人,我做了恶,罪有应得。今天是我最后陈述的机会,我有几句话想说出来。”
“首先,公诉人指控的有关我的犯罪,都是事实,铁证如山,我完全认罪。我父亲是阮付中,是有一个有着大功的人员,我们是在他的庇护下有了成长的基础和机会,一家子都成了位高权重的人物。”
“可惜的是,我们愧到了自己的父亲,给他抹黑了,在走上了官位之后,就忘记了初心,只想着如何争名夺利,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势捞钱,对于和自己作对的人,无情地打击。”
“我们权势太大了,几乎没有人可以约束我们,这一点,我现在好后悔,但凡当时有人管一管我们,我们也不可能膨胀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一个人呀,身边不能只有趋炎附势、一味巴结的人,还要有敢说真话,敢指出自己不是的人来。我们身边就没有,不管我们做什么,身边的人都是唯唯诺诺的说对对对,就算明显是错误的,大家也赶紧去做。”
“似乎只要是我说的话,就是真理一样,这样才导致我变成了一言堂,几乎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以至于钱越贪越多,恶越做越恶,眼里只有权力,而没有法治,最终贪污了几十个亿,还指使手下打死了十几个曾经想要查我的治安人员。”
“所以,我是罪该万死了,对于公诉方的指控,我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哪怕能嚣张一时,也终究要付出代价。”
“在这里,我要跟我的父亲说一声对不起,我作为长兄,没有以身作则,没有管理好几个兄弟,导致他们和我一样为所欲为,权倾一方。”
“现在,我们兄弟四人都在这里站着受审,不知道父亲在天之灵会如何怪罪我们,是我们不孝,毁了你的一世功名,让我们阮家被万民唾骂。”
“而且由于我们的平时的熏陶和放纵,年轻人也大部分都犯罪了,我们阮家是真得被一锅端了,相信永无翻身之日,要被钉在历史的玷辱柱上了。”
“最后,我再对我的父亲和祖先,说一声对不起,是我们辱没了你们先祖;还有,要向全国的百姓说一声对不起,我们滥用了你们给的权力,本应该为你们服务的,却变成了肆意的欺凌你们。”
“我要做的最后陈述就这些,对不起了!”
阮大淡说到这里,明显地哭出声来,同时双膝一软,就朝众多围观的百姓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显然他是发自肺腑的悔过了。
只是现在后悔明显是太晚了,法律不会因为你后悔,而原谅惨无人道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