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 我日你大爷。”刘壮脸色发青吼。
狗日的王八蛋,又不是他先动的手,凭什么张口一个刘壮闭口一个刘壮, 把他架在火上烤。
林北的视线越过一群人, 落到刘壮身上, 他露出一口健康白牙向下竖大拇指,刘壮的脸青了涨红, 涨红了转紫:“你给老子等着, 迟早有一天老子把你剁了丢进河里喂鱼!!!”
刘壮愤恼离去, 其他人则恼羞离去, 他们恼林北居然这么不要脸,当着他们的面理直气壮找公安庇护,羞他们这么多人打林北竟然没有讨到便宜。
林北“嘶嘶”抽气揉腰:“下手还是轻了。”
这群王八蛋找着机会就攻击他的腰, 存心想让他下半辈子不好过, 一想到自己没有下狠手, 他顿时觉得自己亏大了。
林北狼狈地走进粮油店。
屋里的光线变暗了, 范二锅抬头, 见林北裤子上、衣兜处有脚印,林北的嘴角青紫,他乐了,转身踩在椅子上, 他伸手摸柜子顶端, 他拿了一个小瓶子下来:“红花油, 五毛钱一瓶。”
林北伸出根手指晃了晃:“毛分钱。”
“不卖。”范二锅木着脸说。
林北凑到小黑板前看今日粮油价格,他笑出了声,趴到柜台上伸头瞅白色塑料扁罐油桶,指着半桶豆油说:“老板, 我要二十斤豆油。”
“罐子一毛,塑料桶五毛,你用罐子装还是塑料桶装?”范二锅脸上堆满笑容问。
“塑料桶。”林北笑眯眯说。
范二锅噼里啪啦拨算盘珠子:“豆油十五块七毛二,油桶五毛,一共十六块二毛二。”
“范老板,你认识船老板刘建民吗?”林北问。
范二锅拿油漏斗,伸手取油勺,回头问:“你问这干嘛。”
林北总是说不出一句他爱听的话,范二锅怕林北开口,他的心情陡然变坏,他急忙说:“他每次跑船都到我这里买米面油,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我刚刚在码头上吹了吹风,没有看到他的货船,他应该跑船了,等他回来,你把豆油给他,就说我让他带给余好好的。”林北咧嘴补充道,“余好好是我媳妇。”
范二锅打油的手顿了一下,扭头震惊说:“不是你自己吃的呀!”他摇头嫌弃说,“你给你媳妇打油,居然看价格,你这个男人真不行。”
“一斤豆油八毛多,在我看来确实有点贵,你当初听我的把豆油降到七毛九分九厘,我肯定买。”林北笑着说,“还好当初你没有听我的,我才能买到七毛八分六厘的豆油。”
范二锅手抖了一下:“……你走!”
“我要的米、面粉、玉米面粉和上次一样。”粮食的价格没有变,林北把钱压在算盘底下,“我把豆油钱和米面钱放这了。”
“我让伙计送货的时候,把收据带给你。”范二锅埋头打豆油。
林北离开粮油店,在商铺中间穿梭。
商铺后面是一条河,是大河的一条支流,大河又是长江的一条支流。
河畔上栽满了柳树,和煦的春风拂过,嫩绿的柳条摇曳着身姿,小燕子嘴里叼着泥从柳条中间穿过,落到商铺的屋檐下筑巢。
生意人迷信,认为小燕子到自家筑巢是好的寓意,他们不赶小燕子离开,更不允许孩童捣毁小燕子的巢穴。
张衡安被他母亲顾美兰牵着走,看到一只小燕子从他眼前飞过,他的目光紧随小燕子,遇到一个高高的遮挡物,他认识这个高瘦的男人,男人给予过他善意,他向林北挥了挥手。
林北也认出了小男孩,笑着朝小男孩挥手。
张衡安腼腆朝林北笑了笑。
小男孩跟着他妈妈走远,林北望着母子俩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天色暗了下来,林北没有继续逗留,加快脚步回去。
林玉章正在做饭,其他人排成一排蹲在公路边兴奋数来往车辆。
林北朝林玉章走去,见粮油店把米面送来了,他朝一群人走去:“有人跑过来找事吗?”
小弟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林东扭头开心说:“就刚刚一会儿,竟然有辆大卡车……你脸怎么了,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搞死他!!!”
林东暴躁跳起来,其他人闻言撸起袖子要去揍人,情绪十分上头,大有不把那群混蛋揍得爹妈不认识他们不罢手的气势。
“你们不知道有人堵我?看来那群王八蛋没有跑过来找事。”林北大骂他们不要脸,阴险狡诈。
大伙儿愣了一下,充血的眼珠子似乎有了一丝清明。
“那群王八蛋故意堵我,刺激你们找他们报仇,你们先动手,你们就理亏,他们会把这件事闹到派出所,因为他们没有错,错在你们,他们大摇大摆离开派出所接活给人盖房子,你们被公安拘留,我一个人没法继续盖房子,要按合同赔雇主钱。”林北想要跺脚,但想想他的腰,他果断放弃了,开始磨牙,把后槽牙磨得嘎巴响,面部肌肉绷紧,一堆青筋暴出来。
众人逐渐找回了理智,没有做过激的行动,但都在骂镇上、县城的泥瓦匠阴险,不是男人,只会耍阴招。
“他们不就是看我们不停地接活眼红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