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你显得可亲近了。”周书韵大概是天生的乐天派,随和又粗神经,此时像小狗一样蹭着鹿溪的手臂,鹿溪心里除了心疼她,再没别的想法。
一路到了周伟所在的重症病房前,
因为限制人数探望的原因,鹿溪和医护人员交涉一番,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去。
“姐,我和爸该说的都说了,我就不凑这热闹了,你进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鹿溪换上了无菌服,依照规矩,把自己武装好,这才推门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仪器工作的声音。
鹿溪走向病床,她定眼瞧着病床上的周伟。
儿时记忆里那高大又冷酷无情的爸爸,如今已经头发花白,他真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脸上到处可见的浮肿,戴着氧气罩也看得出他的呼吸有多么虚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电感应,原本睡得好好的周伟,在鹿溪靠过来没一会儿时,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愣了片刻,然后情绪激动地想说话,鹿溪凑近,看他费力地想摘掉氧气罩。
鹿溪说:“不能摘,你会没办法呼吸的。”
周伟不听,就像当年出轨时一样坚决,他自己挣扎着摘下了氧气罩,可能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争分夺秒地张口说话。
“小、小溪……”他虚弱到声音都是涣散的,“我……我对不起你。”
鹿溪眼眶一红,同意地点头,“你确实对不起我。”
她想,他对不起的何止是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