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蕊抿唇立于父子面前。
“我不是顾家夫人。我是顾家夫人的儿媳妇。”
孟青山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那你不进屋，黑灯瞎火地在这儿趴什么墙根？”
慕慕没有回答。
她跟这两个人也不熟，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可孟青山一看她不说，紧接着又伸手去扣押她，“你不说，就去跟警察说，他能判断你是不是好人。”
孟青山说着，就去扣慕慕的手臂。
慕慕一下子慌了，马上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别别别，我说。”
“那你说吧。”
“我……”
慕慕思索几秒，才一瘪嘴，“我进不去门了。我老公不要我，我儿子也不要我，连我婆婆都不要我了！”
慕慕本就娃娃脸，长得还像个学生，这会儿嘴一咧，就开哭，惊得孟家父子心里慌慌的，好像他俩难为人家姑娘家了。
孟大龙和孟青山同时松开了手。
“哎，你别哭。他们都不给你开家门，不让你进去？”
“是。”慕慕委屈地点头，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孟大龙一听这话，可沉不住气了。
他最恨不疼老婆的人。
顾家就是有万贯家财，不疼老婆也早晚败光。
孟大龙义愤填膺。
好不容易在墨芊那里攒下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他掐着腰，怒气腾腾质问。
“顾家是不是仗着财大气粗，把你赶出了家？”
“不是。”慕慕小声回答。
“那是你老公外面有人了？”
“也不是。”
“那你婆婆只想要孙子，不想要儿媳妇。”
“当然不是。”
慕慕把孟大龙的猜测全否了。
孟大龙拧着眉，一脸问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他们到底为啥不要你？”
“呃因为……”
慕慕没说下去。
她越想越伤心，眼泪啪啦啪啦掉。
两只白嫩的小手，倒替着在两边脸颊擦眼泪。
孟大龙一见，赶紧举手到胸前，做投降状劝慰，“哎哎哎少奶奶，你别哭啊。那你到底做什么事了，让他们都不要你了？”
“我，我，我——”慕慕抽噎着。
“我差点害死我老公。”
“……”
“我儿子来找我，我让他别认妈，还害他摔破头。”
“……”
“我还骂我婆婆养的都是败类。”
“……”
父子俩神情纠结，刚才那泛滥的同情心，被狠狠地扔在地上蹂躏。
这种儿媳妇老婆老妈，不扔，等着谋财害命嘛……
孟大龙为难地抿抿唇。
半晌开口了，“少奶奶，你别哭了。你老公，儿子，婆婆，不要你是好事啊。”
“呃？”慕慕迷惑。
孟大龙，“他们不杀了你，你就算捡回一条命啊！”
慕慕，“……”
她委屈地鼓起腮帮子。
她是做错了。
可她也是被人害。
要不然，她怎么会忘记跳海，忘记小金子，忘记是谁来抢走她的孩子……
慕慕低垂着头。
无法为自己辩解。
她轻声嘟哝道，“我是被人害了。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就想再见见我老公，他还没醒过来，我也想见见我儿子，他那么爱我，我却把他忘了，我还想见见我婆婆，我不想让她误会我……”
慕慕啜泣着，哭得别提多委屈了。
看的孟家父子，心里都酸酸的。
俩人对看一眼。
接着，孟大龙轻咳一声，尴尬地道，“小少奶奶，我们父子俩还得去警局备案，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你早点回家吧，方法会有的。万一，呃，万一他们又想不开，接纳你了呢。”
慕慕，“……”
哭得更惨了。
孟大龙意识到失言，干笑两声，“我说错了。那是我们俩先走了，你别哭了，你哭人家也听不见，再见了啊，拜拜！”
父子俩说着，同步转身溜走……
……
父子俩走出数米。
孟大龙脚步顿住了。
孟青山一见老爸听了，他也赶紧听下，“咋了爸？怎么不走了？”
孟大龙转回头，看向那个女人。
只见她还在原处没走，只是从站着变成了蹲着，整个人团成一团，隐约的低泣声在深夜听得清楚。
孟大龙叹口气，又走了回去。
“哎，少奶奶，你犯了那么多错，你怎么求人家原谅啊？”
慕慕闻声，抬起了头，她眼睛圆圆的，像只懵懂小鹿似的，完全不像个当了母亲的人。
她眼里含着泪，抽噎道，“我就想看看我老公，看看我儿子，等我老公醒了，我就放心了……”
孟大龙跟着叹了口气。
“你人都得罪光了，要不你去找你小姑子吧，她可有主意了。”
“我小姑子？”
这个称谓，一下把慕慕问懵了。
孟大龙看她这神态，咧了咧嘴，“不会你连小姑子也得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