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贺没理会叶飞。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阳台,微微靠向门框,支撑他“闲置过久”的双腿。 他看着墨芊忙活,可目光大多时候落在她左手腕上那沉香木手串上。 沉香香气浓郁,尤其这百年沉香,墨芊哪怕微微一动,都会飘散开轻轻浅浅的香味,绵长又深沉。 乔贺盯着它,手轻放在上衣口袋里。 那里面躺着一颗跟她手上带的一模一样的珠子。 而这个手串,是他父亲的…… 这一串极品沉香木,香味浓郁,雕工精良,是他在一位大师手中淘到,送给父亲做生日礼物的。 可三年前,父亲在大道村,不知因何原因,跌落悬崖,身边的四名保镖也在崖底被发现,发现时四人均已死亡。 所幸乔贺父亲被半空的树枝缓冲了一下,最后才留下半条命,但昏迷了三年,到今天也没有醒来。 当时救援人员找到父亲时,发现他手里紧紧攥着这颗珠子,那一串手链,只剩这一颗…… 乔贺眸光微闪,表情依然如故,温和有礼,“墨芊姑娘,你手上的串珠很特别,是哪里来的?” “师傅送的。”墨芊手里的活没停下,随口答道。 “师傅送的?”乔贺若有所思低声重复了一遍,半晌继续问道,“那你师傅现在在哪儿?” “在天上。”墨芊答道。 她说完,转头看向乔贺,眨了眨眼,“你想找他吗?明年你就能见到他了。” 乔贺,“……” 叶飞,“……” 叶飞四处扫了一圈,非常想找到一个能堵住墨芊嘴巴的东西。 这小丫头大概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才敢这么随意诅咒人死! 墨芊一点都没感觉到什么不对。 继续晒她的符纸。 乔贺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你师傅是什么时候把手串送给你的?” “大前天,他死之前。”墨芊实话实说。 柴真人临死前,才把这串手串送给她,不过他自己也记不得这手串是哪里来的了。 他老人家过了百岁,就开始糊里糊涂,转身就忘事。 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墨芊看乔贺一直在问,举起手展示出手串,反问道,“你知道它是哪来的?” 乔贺顿了数秒,轻轻摇头,“不知道。” 没调查清楚之前,他当然不能把底亮出来。 墨芊一听他不知道,警惕地斜睨他,“不知道你一直问,你想偷吗?” 乔贺,“……”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但他很想说。 他还没穷到这种程度…… …… 忙活了一天,墨芊才晒完符纸。 她往屋里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楼角落里摆着的一个翡翠山水摆件,翡翠上镶嵌了几处黄金图纹。 墨芊瞬间来了精神,她盯着那一处处金子,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脚底也粘了五零二,一动不能动。 她在那儿盯着,像尊望金石。 乔贺上午没问出什么,便上了楼。 再下楼,就看到墨芊这副模样,他唇角微挑,笑道,“喜欢就送你了。” “少爷!”叶飞冲口要劝。 却被乔贺一个冷眼封了口。 墨芊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回头,“送我了?” “嗯。算作你的诊费。” 墨芊闻言,抿了抿唇,又回头仔细打量了一圈这黄金图纹,才道,“这一圈7.9克,不够我出诊的。但是按理是小黑咬了你,我得赔偿你一点,那就扯平吧!” 墨芊数学不好,不过看金子奇准,真假,含量,克数,一眼就看个清楚。 虽然不该收乔贺钱,可这是金子!金子! 不能不要,不要她会睡不着觉! 想到这金子是她的了,墨芊美滋滋地站起身,摇头晃脑地跑回房间,背出她的大挎包。 她嘴角噙着笑,梨涡里都漾起喜悦。 她把翡翠山水从摆台上抱下来,小心地把它搬到茶几上,然后从包里翻出刀子,剪子,各式的工具。 叶飞一见,大手一伸,挡在墨芊面前,“你要干吗?” “拆金子啊。”墨芊晃了晃手里的小刀。 叶飞无语地皱了皱眉。 怀疑这小丫头脑壳真的坏了,好好的一个摆件,非得给它拆开,那它的身价还不得打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