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也干的风生水起的,云初这个县令自然就无事可做了。
钟馗还在终南山里的修建自己的道观,这个道观是他给他师傅修建的,如今这个师傅死了,云初觉得与其说钟馗是在修建道观,不如说这家伙是在给他的师傅修建陵寝。
“老钟有一个妹子你知道不?”正在云初公廨里翻找文书的温柔随口问云初。
“知道啊,老钟拿她当命根子。”
“就老钟长得那副模样,他的妹子估计也好看不到那里去,如果说他的妹子长得跟娜哈一样招人稀罕,我们兄弟说不定还能去见见。
问题是,老钟长成那样,我们就不好意思见他妹子了,兄弟们都是人中龙凤,被那样的姑娘看到了,可能会伤害她,你说是不?”
“老钟哪里得罪你了?”
“这家伙昨日给我来信了,问我将生前喜欢制造谣言,传播别人的绯闻的恶鬼,弄进第五层蒸笼地狱行不行。还告诉我,蒸笼地狱的刑罚一般为把鬼丢入蒸笼里面,当蒸变形后进行风化,接着又重复进入蒸笼。还问我蒸煮多少年才能让那些喜欢造遥的人心生惧怕之意,继而不敢再胡说八道。”
云初愣了一下道:“钟馗竟然在终南山重整阴曹地府系统吗?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啊。”
温柔冷笑一声道:“十八层地狱本就是佛门的传说,这个家伙准备来个活学活用,将道门的阴曹地府跟佛门的十八层地狱捏合在一起,弄出来一个新的阴曹地府。这样,不论是信道的,还是信佛的,亦或是啥都不信只信祖宗的,以后统统归他的阴曹地府管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活人在生前积德,多做好事,谨言慎行,这样才不会在死后在十八层地狱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早早投胎做人,享受福报。”
云初笑道:“很好啊,道家为骨,佛家为肉,儒家为皮,最后融成他钟馗的丈六金身,白日飞升,肉身成圣,很好的发展方向啊。”
温柔瞅着云初道:“你觉得很好吗?我都要被下蒸笼地狱去蒸煮,最后晒成肉干了,你还觉得很好吗?
云初笑道:“你只看到你做过的恶,去没有看到你作恶的根源是啥,这世间啊,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你做的每一件事出发点都不是个人功利,而是为了这个世界。你要是感觉心里闷的慌,就带人走访一遍万年县大小里坊,再跟以前的万年县对比一下,就会得出一个很好的结果出来。”
“什么结果?”
“卧槽,原来老子干了这么多有利于百姓民生的事情一那个时候,你就不怕钟馗描绘出来的阴曹地府了,如果那个时候地府还惩罚你,你就可以带着自己曾经帮助过的那些人旌旗十万斩阎罗了。”
温柔吧嗒一下嘴巴道:“也是,现在只要看着昔日只能喝稀粥的百姓们蹲在墙根捧着
大老碗吃劲道的蒜拌拉条子的时候,就觉得那碗饭里有老子的功劳。”
“咦,外面干冷干冷的,你要出去?”
见云初披上裘衣要离开,温柔有些惊讶,在西北,湿润的冷风只不过是冷而已,这样干冷的风只要被吹一会,脸上、手上就会裂口子,往日,在这样的天气里,只要不是有大事,云初连动都懒得动,享受茶壶冒出来的水蒸气浸润才是头等大事。
云初叹口气道:“贺兰敏之被送去了太医院,事情已经进入到了第二阶段,我现在,只希望贺兰敏之足够坚强,面临打击的时候,可以遇挫愈强。”
温柔道:“这种男女情事你真的有办法?用***,还是将他们两人囚于暗室,等他们弄出娃来再放她们出来?
云初瞅着温柔那双闪着光的大眼睛道:“我刚才说错了,钟馗认为你该下蒸笼地狱有些小看你了,你应该再下降几层才对。”
温柔撇撇嘴道:“他弄地狱,将来老子要是来兴致了,不妨弄出十八层天,到时候是上天还是下地狱,都是我们自家开的,去哪儿都来去自如。”
云初不愿意再听温柔胡咧咧,骑着枣红马,包裹着脸就杀进了皇城。
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老何在给贺兰敏之接骨。
摸索着把断腿的茬口对整齐,这对伤者来说是地狱一般的经历。
然而,贺兰敏之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意,虽然鬓角的汗水涔涔而下,脸上的笑容却始终如一……
似乎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了。
云初瞅着贺兰敏之十根没了指甲,肿胀的如同胡萝卜一般的手指,皱眉道:“周国公这是经历了什么?”
贺兰敏之见是云初,就用袖子擦拭一下汗水道:“云县尊今日可曾接到报案?
云初摇摇头道:“未曾,昨夜万年县所属坊市平安无事,连闯宵禁的人都没有一个?
贺兰敏之笑说:“昨夜可有冻死的路倒?”
云初叹口气道:“九人,金吾卫捡到的,一早就送去了义庄,这一阵子估计已经焚化了。”
贺兰敏之笑道:“停尸义庄不是一般只是寄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