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对舒赤檀这个堂兄不待见,要不然早就张罗起来将伤患送医院了。 但现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侧过头和徐红霞小声的聊天,声音很低只能让前后的几个知青听见。 “听说咱们大队只有两台缝纫机,其中有一台在护国长公主家?” “好像还是牡丹牌缝纫机,比杨大队长的还新呢!”徐红霞点头。 这款缝纫机在乡下叫得很响,许多后生提亲时,女方都会点名要哏都产的牡丹牌缝纫机。 自从杨国祥当大队长后,杨金叶底气足了,许多老社员都见过她撒泼打滚欺负朱家婆母的事。 但这些年杨金叶把朱家上下都给折腾服软,也就几乎看不见闹腾了。 不成想,时隔多年居然还能再瞧见熟悉的这一幕,各个都看得津津有味。 杨金叶被这样围观,感觉自己就跟个西洋景似的,不由得怔愣。 本来她就是干哭,假抹眼泪的脸,呆愣起来一看就是装的。 郁葱眼尖最先察觉,混在人群里,压着嗓音,嗤笑道“哎呦喂,装哭,羞死人了!” “哈哈,还真装哭!” “哈哈,可丢死人了!” 看热闹的人群乱哄哄的,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惹得喧哗一片,有的还笑得前仰后合…… 大队路口,百年杨柳大树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晏衔刚出大队就见郝校长和刘书记骑着自行车过来。 他正好喊住二人,把那份承担责任协议书递过去。 刘书记一大早就收到匿名举报信,赶紧来杨柳大队考察新上任的记分员郁葱,是否存在信中那些违纪违规行为。 这会儿听晏衔一说,人都愣了,把协议看了又看。 一旁的郝校长,是去隔壁大队找旷课学生家访的,听完也觉得新奇。 二人干脆都过来看看杨柳大队放的牛有什么不一样,还要郑重其事签署协议书。 “这是怎么了?”郝校长作为读书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当时人都直眼了。 晏衔不动声色的破开人群,找到在事件中心看热闹乐得正欢实的小姑娘。 他赶紧提醒,道“咳咳,都让让,公社领导刘书记,团泊镇中学郝校长,来了!” 郁葱:“……” 瞬间,她将笑得见嘴不见眼的表情收回,呲着小白牙的笑也回缩成温婉可人的微笑。 她秀眉微挑,恰当露出一言难尽的小表情,为难的做起介绍。 “这是我们大队里,杨大队长的亲姐姐,杨金叶同志签了承担责任协议书,本应该对伤患负全责,但……唉……” 刘书记怕自己只听一面之词偏颇了哪方,又跟几个社员和知青打听。 众人说得眉飞色舞,比郁葱的描述精彩多了。 郁葱见没人注意自己,从斜挎小包里拿出两根豆根糖,给两个公社小孩儿。 平安得到郁葱的贿赂,努力扮演了牛牛,另一小孩儿扮演舒赤檀的角色。 两人给刘书记来了场话剧再现。 “刘书记,郝校长,请为我做主!”舒赤檀的胳膊断了使不上力,腿也受了伤。 大家都忙着看乐,也没顾得上扶他。 他躺在地上都快凉了。 郝校长直呼有辱斯文。 刘书记也正色起来,道“杨金叶同志,白纸黑字在此,别耽搁舒知青看伤,赶紧依诺赔偿舒知青的医药费。” “我没钱……没钱啊,当领导的就能欺负农村人吗!”杨金叶嚎叫着撒泼,好像过年被杀的肥猪一般。 倏忽,舒赤檀想起,刚才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牡丹牌缝纫机。 当即,他反驳道“没钱还能用的起缝纫机?整个大队就两台,你家就占了一个!” “当初杨金叶还亲口说过,她家的牡丹牌缝纫机不仅花掉一百二十七块,再加上换来的缝纫机票。 前后花了快三百块,相当于可以把两千斤大米放家里!” “可不是,每次找她借缝纫机用,她都是这套说辞,还狮子大张嘴的要一斤红糖!” 社员中那些被卡过油的大娘与婶子们,开始纷纷说小话。 杨金叶:“……” 她这张破嘴可真欠抽! 转念一想,她再次嚎丧般的哀嚎,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攒的钱,都用来买缝纫机了,手上真的没钱啊,没钱啊!” “反正就是不认账了?”舒赤檀疼得已经快不行了,因憋着一口气矫情起来。 “要是可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