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入晏衔的耳畔。 他听得全神贯注,心神充盈而满足。 曾经熬过的黑暗,仿若就是在等这一刻。 这世上,他并不是多余的存在,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他,至少还有小罐罐在意他。 暮色垂垂,天上的月亮则越来越亮。 郁葱给两只小狗崽冲了羊奶粉,又放在晏衔身上爬着玩。 又半强迫小青和小玄,都亲他的俊颜几口。 “老晏,别睡了,快睁眼看看它两软憨憨的小模样,它们也不想你继续睡,再赖床,就把你给亲醒哦!” 郁葱和小狗崽玩到打哈欠,才给抱回床头的小竹篮里,让它两睡觉去。 期间,她特意一直注意着楼下值班室的动静。 那里亮着灯,但耿大夫却一直未曾回来。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要是有个急诊上门却找不到大夫,耿大夫的罪过可就大了。 再等天就亮了,不等了。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小金表,对着昏睡的晏衔,自说自话道“凌晨两点了,我要去河沟溜一圈,给老晏叫个魂。 天好黑,我有点怕,可只要想到老晏也许会因此醒过来,我也就不那么怕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半个小时就能回来,不用担心我哦……额,不对,要是担心我,就赶紧醒过来吧!” 晏衔极度想要苏醒,无时无刻不在尝试驱动身体,可却仍旧不能动弹分毫。新船说 这一刻,他面对一生中最想珍惜,最想保护的小罐罐,却很无力…… 郁葱是个作息规律的好孩子,就算夜猫子也是宅在家里,还从来没有深更半夜出来溜达过。 一路四下张望,都未看见有一个行人。 她自我安慰着,这样好啊! 世上唯有太阳与人心不可直视,若是让有坏心的男人看见形单影只的小姑娘,说不得就要干坏事了。 若非,顾忌小哥哥的安危,她都想撒腿就跑。 她加速猛蹬自行车,将掏裆骑法用得醇熟,骑牛牛要十五分钟的路程,她这回只八分钟就到了。 树影婆娑,偶尔传来沙沙的声响,河沟之上萦绕着淡淡的雾气,显得阴气森森,让人浑身不舒服。 郁葱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把自行车停在小石桥上,拿着从小哥哥身上扒下来的工字背心,对着河沟的水就摇晃起来。 “晏衔不怕,赶紧回家…… 晏衔不怕,赶紧回家……” 连叫七声之后,她把背心揣在斜挎的小包里,头也不回的就要再次以掏裆的骑法骑上二八大杠。 猛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她的小腿上。 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她不怕。 她是祖国的花朵,拒绝一切邪祟。 可那个东西却越贴越近,还直扒拉她。 同时,她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呜呜,她要是有个万一,小哥哥可怎么办? 她还要赶超舒白藤这个女主,还要带领社员发家致富。 不行,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她拼尽全力稳定心神,战战兢兢的快速低头,瞄了一眼。 啥也没有…… 嗷嗷嗷! 见鬼了…… 咦,不对,她余光里好像看见了个什么东西。 她冷汗直冒,手脚抖得好像弹弦子一般,再次壮着胆子看去。 瞪大了眼睛,看了个仔细。 原来,是一只通体全黑的大黑狗,皮毛黑得纯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难怪她刚刚那一眼,都没看见它。 它双眼炯炯有神,一面盯着自己,一面用黑黝黝的鼻头对着她嗅味道。 这就是方才她被扒拉的感觉…… 大黑狗好像受伤了,蓬松的毛上占着湿乎乎的液体,因为它通体全黑,看不出血色,但血腥味骗不了人。 郁葱缓缓后退,弱弱解释道“我不是坏人哦,我是爱狗人士,经常喂流浪狗,还救助过很多呢! 现在,家里还有两只小狗崽儿,一把屎一把尿的养着呢!” 大黑狗骨架子很大,就算骨瘦如柴,也起码有六十来斤,不是她这种小身板能抗衡的…… 她不动声色的踩上二八大杠的脚蹬子,骑上就跑,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 那速度真叫一个被狗撵…… 吭吭猛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