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郁葱在心里复盘自己刚刚发挥的漏洞。 她低估了对方的忍功。 不过,自己这面主动攻击受挫,还能走让郑家人内讧的路径。 完全可以提醒重男轻女的郑家,把服务员的工作转到儿子身上,让郑佳倩的算计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等郑生的记事本一旦起了作用,郑家怕是焦头烂额,也顾及不上这些了。 猛然,发现她好有当反派的潜质呀?! 相由心生,她这么“坏”,会不会变丑? 不,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女。 先等等再说,郁肴肴都不在意的工作,她没必要替人家干着急。 理清思绪后,郁葱又恢复恬然的笑容,道“老晏,先吃饭吧! 还别说这菜做得真可以,稻草的香气融入五花肉内,很是解腻,别有一番滋味。” 盘里的量很足,卖相能给七分。 稻草扎肉的块有小儿拳头大,汤卤醇厚,浓油赤酱,糖重色艳。 另一道的油爆河虾也不错,河虾个大体圆,红润发亮,外脆里嫩,咸甜可口,入口壳肉分离,吃完虾,盘内不留卤汁。 晏衔各夹了一筷子,放到她的小碗里。 郁葱是个贪吃,也懂吃的,刚才忙着装腔作势都没好好品尝。 “这红烧扎肉可不简单,干稻草去掉枯叶,只留杆,捆扎五花肉一同炖制,中火烧一个小时改小火焖,待外皮八成酥时,再用中火收汁,这样做出来肉质红润、软糯可口,一点儿也不油腻。” 大伙肚里的油水都少,首先是要饱腹,其次才是味道,品鉴水平基本不是特别高。 只要这新来的大厨能把菜品的口味保持下去,就能在红旗饭庄站稳脚跟,但凡日后不作死,觉对能保证铁饭碗。 是以,当郁葱品尝过后,就知道距离郁大舅被新大厨正式顶替已经不远了。 吃完饭,她从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里拿出空饭盒,把剩菜剩饭装好,带走给狗子们吃。 “坐稳了。”出了红旗饭庄,晏衔蹬着自行车,后面载着他的小罐罐。 郁葱侧坐在后车架上,单手扶着小哥哥的劲腰,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对了,包里郑生的记事本,还没整理好呢! 郑生写记事本的目的,估计是要给自家留一张护身符。 一旦日后有所需要,本上记录的所有人,都是郑家人可以奔走的对象。 可他忘了,凡事都有两面性,护身符也随时可能变成催命符…… 此事宜早不宜晚,时间一长人家也许就有对策了。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小金表。 “老晏,现在是十二点四十五分,咱们还有点时间,先回咱家把本子整理好,等一找到机会立刻就能投给上面了。” “好。”晏衔本来打算夜深人静再弄的,但提前些就更稳妥了。 晏衔腿长有力,蹬的自行车轱辘嗖嗖转,很快就到了五大道的小洋楼。 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锁上大门,才上了楼。 书房里,郁葱和小哥哥一起研究记事本。 郑生学历有限,记录下来的内容并非龙飞凤舞的连笔字,而是有点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的样子,且随着被记的人情况的变化,后面陆续有添有减。 勾画涂抹之处不少,墨水的深浅程度也不统一。 晏衔开始调配里面使用最多那款颜色的墨水,道“添几笔问题不大。” “我记得我三伯一家每季度都添置新衣服,还偷偷藏东西,全都是百货大楼买的价位最贵的,除了我全家都添的那种。 大概是每月上旬……基本都在七八号之前。” 郁葱回忆着傻妞时的记忆,本来淡化的影像依稀浮现,心酸的厉害。 “那我多填写几处。”晏衔在本子上找到相对应的位置,翻到一页留有一行空白的小地方,将舒三伯的名字添了上去。 他当然没用自己的笔迹,而是在本子上找到了相对应的字,用纸一个一个摹下来,再摹到记事本上的空白处。 郁葱找了个大蒲扇,乖巧的帮着扇干字迹。 等到钢笔字干了,再翻到下月初,继续添写下一页。 郑生的记事本记录了有小半年了,晏衔共在六页分别添写了六行字。 她看着小哥哥落下的字迹和上面的比对了下,那真叫一个天衣无缝。 不说是现在的科技,就是往后十年,想要找出破绽来也很难,再加上舒三伯本就不干净,还不一查一个准? 唯一有一点逻辑上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