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矮阶。
云乐舒忽然想起,当日她便是蹲在这矮阶上俯身捞鱼,结果失足掉了进去,还把君亦萱吓得快哭了。
“夫人,是公主。”慕梅指了指不远处,提醒道。
云乐舒看了眼不远处那火急火燎的小丫头,窃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嘘......”云乐舒动了玩心,转头拉了慕梅侧身躲到白玉飞虹桥下。
岳暻恰站在一棵傍水垂柳旁,眼见那女人鬼鬼祟祟躲到一旁,不免有些惊奇。
瞧那打扮,虽素净有余,却看得出是个主子,可观其身量姿态,又不似庆功宴上所见那三位中的任一人。
他长臂微抬,用手中象牙雕山水折扇拨开遮挡的几缕垂柳枝,眸中尽是打量。
君亦萱这两日闷于房中,苦解九连环无果,气得食不下咽,昨晚更是挑灯夜战,解了个通宵,待东方微曙时才入睡,自然不知今日芷萝宫已解了禁,直到午膳时分醒过来时才听飞兰提起,饭都没有顾上吃,便匆匆赶了来。
飞兰亦步亦趋跟在其后,唠唠叨叨,“公主,左右云夫人也不会跑,您慢点儿。”
君亦萱喃喃道,“这九连环真误事儿......”
不料却被突然蹦出来的云乐舒吓了个面如土色,连连惊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会儿才想起来姐姐我?”
云乐舒扶着腰,笑得张扬恣意,好容易才缓过劲儿来,伸出手捧住君亦萱的脸颊,亲昵地搓了搓。
“姐姐,你太坏了!”君亦萱抚胸轻喘,却毫无愠色,反扑进云乐舒怀里,趁机挠她痒痒。
二人在白玉飞虹桥畔玩闹嬉笑,惊得池中锦鲤四处游蹿,激起水波涟涟。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遥遥入耳来,岳暻凝眸远眺,池水翻波粼光跃,五色锦鲤往来频,白玉桥畔纤素色,浮映彩金乱波中,那般美好,那般无忧,那般澄净。
好多年没有听见这样敞亮的笑声了,有多久,他实在记不清了。
“岳君,今日君上特邀您同往大佛寺祈福,再不回去,该晚了。”小宫侍见岳暻冒昧地盯着对面的人,良久没有反应,暗觉不妥,出声提醒道。
岳暻回过神,往那玉立的背影又看过一眼,转身离去。
“好了好了,停!”云乐舒一把按住君亦萱,将她推离,“你胆儿是肥了,敢这般对我。”
云乐舒眉眼舒展,语气轻快诙谐,虽不像病中那般娇憨呆滞,却比上一回看起来活泼开朗了许多,君亦萱才敢大着胆子与她玩闹。
“昨夜解了一夜的九连环都解不开,把我累得倒头便睡,方才才睡醒,是我消息不灵通,竟不知皇兄一大早的便解了姐姐的禁足,若早知道,我还管那劳什子的九连环呢?”
云乐舒轻轻一笑,“我当是什么难缠的玩意,九连环找到关窍,易解得很,下次你拿来,我教你。”
“那可太好了,五哥哥在信中说若我解不出来,便待这几日他回京后再入宫教我,到时候我把解开的九连环给他看,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
云乐舒把过君亦萱的小臂,“天气这样好,去御花园走走吧。”
“御花园里的木樨开得正好呢,我带姐姐去看看。”
听到木樨开得好,云乐舒有一瞬的恍惚。
待金秋一过,这木樨纵是再坚韧能捱,也入不了冬。
“萱儿,王爷何时回京?他可与你说过会回宫赴宴?”
君亦萱道,“他信中倒是没有提过赴宴之事,只说这两日便能回京,回京后一定入宫来见我,嗯......我觉得这次五哥哥有点不对劲儿。”
她摸出悬挂于腰间的一个香囊,递给云乐舒。
那是一个粉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两指宽的粉白玉上镂雕了两尾鱼,鱼儿白白胖胖,憨态可掬,正追着一瓣落花嬉闹,上下均用同色结绳串起,下方的粉绳编了花状小结,系了琉璃珠和银铃铛,晃动起来叮当作响。
“好看吧?五哥哥以前可从不会给我买这种女儿家的小玩意,还有啊,他这回的信,里里外外都透着愉悦,我真怀疑他这回出去,是有佳人相伴,指不定这香囊便是人家给我挑的。”
云乐舒便想起云浈在她面前打包票的模样,还说什么王爷无骄奢淫逸之气,更无撷芳引蝶之实,可又想自己答应过云浈,不对君亦远有偏见,便收敛了心思,只道是个误会也不可知。
“任是谁替你选的,也是有心了,难得你这么喜欢,回头得谢谢人家,王爷这回是去哪儿游山玩水了?”
云乐舒将香囊归还,君亦萱一边系香囊一边说道,“上回的纸鸢说是垠梁产的,这回我瞧这香囊底下阴刻了沪洲二字,应该是北上去了沪洲了吧。”
云乐舒微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君亦萱观她神情,晃了晃她的手,想起出来前宫里小太监的话,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