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反正从叶信入帐开始,他也找不出对方任何缺点,刚才他的那一声“啧”,到底是无意的,还是在故意讽刺自己? 吹干墨迹之后,叶信拿出锦囊,将信纸放入,交给了亲兵。 “将此信送给对面的兆麟将军,与他言及少将军一切安好,本公子在房县,等着韩遂将军前来。倘若未至之前,攻势再起,那便无回旋余地了。” “诺!”后者身躯一正,双手接过锦囊。 “怕不怕?”叶信笑问道,那亲兵正是当日跟随邢道荣前来的陈应。 “不怕。”后者立刻答道。 叶信点点头,轻轻拍拍手道:“放心,从无人敢动我定边信使的,速去速回!” “诺,属下去了。”陈应将锦囊放入怀中收好,转身而去。 “少将军,你也好好想一想,与朝廷、与天子、与我父帅作对,你和令岳绝不会有半点好处!但若是迷途知返,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前提是孟起兄安然。” 叶信丢下一句,又对队长道:“好生招待,可以让他沐浴一下,捆起来吧!” 听见长公子的前半句,阎行瞳孔不由一缩,他也并非一勇之夫,听懂了话中含义。 他们敢如此,的确有所依仗,但此时,却也是对定边军雪中送炭之时。 不过后半句,又让他翻起了白眼,捆起来,捆起来我怎么沐浴啊? “少将军,信与诸位不能天天看着你,得罪了……”叶信说着布出营寨。 阎行没来由的心中一阵舒畅,对方如此,不也是忌惮自己的武勇吗? “放心,捆着一样沐浴,除非你不愿。”长公子的后半句飘了进来。 “少将军,请吧,你可需沐浴?”队长手持绳索走了过来,笑问道。 “嗯?怎么个说法? ”阎行不禁一愣。 “想沐浴吗,就拖了衣服再捆,我们来给你刷。”队长回答的很是流利。 “刷?你当我是战马……” 长公子不会在意阎行是否想要沐浴,此刻的他大步流星到了周必的帅帐之中。 “将军,信已让阎行给韩遂去了亲笔信,邀他来此地一谈。我是在想,西凉之事,只要孟起兄长无碍,我军能否由消弭兵祸的可能。” “消弭兵祸?长公子,韩遂车茶飞敢于如此,还能与之相谈?”周必皱眉道。 “周将军,以我军微尘之能,却直到现在,还没有天水的消息。便足以证明,敌军有应对之道,孟起兄心伤伯父之丧,很可能被韩遂趁虚而入,怕是非我军所愿。” 叶信出言,声音有些深沉,周必的确是主将,但也不会比他更清楚微尘的本事。 消息此时不至,只有一种可能,除了什么估计不到的意外。 周必闻言微微颔首,方才长公子出言之时,有那么一瞬,他感觉站在面前的是将军。 “周将军,赵校尉,信目下只是揣测,兵家之事亦要顺势而为,非唯战可先。” “师父教我,上兵伐谋,敌军计划如此周密,身后必有能人为之出谋划策!但无论如何,有司隶和大河在,他们也绝对无法亲自率军前来,与我们为敌的只能是韩遂等人……” “谢谢……”叶信侃侃而言之际,众人都被吸引,王斌为他端来一杯茶水。 “何为谋,算敌之所算,想敌之所想,谋我之大利!父帅为何要休养生息,不外是连连征战,需要蓄养民力,且纷争一起,不能各个击破,大汉又将四处烽烟。” 喝了口茶,将茶水放在案上,叶信负手踱了几步,众人的眼光尽皆跟随。 “与之相比,韩遂车茶飞等辈又 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谋形势之利,一切不在话下。”叶信说着一挥手,气势陡然而生,开头顺畅之后,他的思路越来越为连贯了。 倘若叶欢在此处,听见儿子的言语,怕也为欣然不已,嗯,还有贾诩。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毒士交给长公子的,是一种大局观与思路。没有强行的灌输,只是因势利导,可以说,他在叶信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西凉之处,开花结果。 “诸位想想,倘若信之猜测当真成立,韩遂车茶飞合力,单凭我军蛟龙军,如何能胜之?从司隶晋阳调兵前来?却与父帅的初衷有违,且会给旁人可趁之机。” “因此,我军可先谋不战,确保孟起兄安全之后,哪怕凉州刺史之位,镇军将军之责,都可与之。西域一旦安定,我军可用武与中原之间,相较更重。” 缓缓踱步,叶信口中不停,周必及众将面上的神情更为专注了。长公子所言的很多,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不管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