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看着一脸苦涩的江氏,不知该说些什么? 埋怨已故的江氏的父母双亲吗?有什么用?白骨一堆,啥也做不了。。。 埋怨不争气的陈六爷吗?有什么用?他是第一天如此的吗?还是第一天知道他是如此的? 埋怨九皇子现在选妃吗?有什么用?没了九皇子,难道就没别的皇子王孙? 埋怨大房三房斗法吗?有什么用?她们斗了多少年,岂会停下脚步? 闫嬷嬷久久无言,只能拍拍江氏的手,以示安慰。 “对了嬷嬷,哪怕是远处的、外地的也不要紧。要我说,外地的反而更好,不然留在都城,离九皇子太近,三房。。。还有大房。。。”江氏又挑起了话头。 闫嬷嬷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外地的更好。远一些她们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虽然是远嫁,但你寻个机会,从陈家出来,自此跟着女儿,山高水长的,自有你们的自在日子。” “嬷嬷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只要苹苹好好的,我们分开三年五载的,又何妨?”江氏提了提精神,显然对跟着闺女走,很是向往。 “这话你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你可知这其中轻重?”闫嬷嬷十分严肃。 江氏重重点头,也正色道:“嬷嬷放心,我晓得厉害,也知道轻重的。” 等江氏从闫嬷嬷家里回到自己屋里,还在反复思量。陈玉苹担心江氏等会又要掉泪,便看不下去了,催促着:“娘,陈家的各大铺子是不是该对账了?你不去大房跟大伯母忙活?” 江氏愣愣点头,终于回神,说道:“你说的是,我这就去做饭,下午去大房对账。” 江氏当年进门后,陈六就新鲜了一个月,便再也憋不住,暴露了本性,天天外出,日日逍遥。甚至在得知江氏有孕生产时,也不曾收敛。江氏一开始还期盼丈夫能改过自新,回归家庭,期盼到苹苹都会走路了,江氏也彻底死心了。 为了能在她口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陈家过下去,便苦学苦练算学、算盘与心算,对起账来快准狠。这样一来,杜氏、刘氏婆媳少不得要给江氏几分脸面,而这几分脸面,便是江氏母女立足的原因之一。 其二则是陈玉苹的祖父,也就是陈六的父亲,虽然已故去,但他在世时,对江氏母女还算不错,对于儿媳去揽一账房的活干,也没有阻拦,甚至临终前,能打点的都打点了,能安排的也都安排了,还把自己多年的私房银子一分不差的交给了江氏。只可惜那时陈玉苹实在年幼,不好定亲,不然怎么会有如今的麻烦事。 对杜氏婆媳而言,用六房的江氏总比各房头争抢用谁的陪嫁账房要好吧?反正不能让对方的人上去,那就索性谁的人都别上。 江氏捡了漏,也干的风生水起,账算的又快又好还从不出错,也不贪墨,杜氏婆媳省心省力,何乐不为?反正整个六房人丁单薄,就剩陈六爷一个男人,他日陈玉苹一出嫁,六房都可以消失了。。。何苦为难江氏呢? 而江氏之所以自己做饭,其实是想陈玉苹学一学手艺。毕竟她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教女儿,这些年犹如守寡般跟女儿一起生活,就由着自己的喜好,做点母女都喜欢的饭菜,再亲亲热热的一起吃,江氏觉得再好不过。 又想着以后女儿能有做饭的好手艺,能跟丈夫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吃饭用菜,夫妻感情还能不睦?江氏就把做饭这事坚持到底了。虽然其他房完全不理解这种做法,但江氏依旧我行我素。 其实最主要的是,江氏母女除了月例银子,实在没有其他的收入。江氏自己的陪嫁本就不多,当年的彩礼被见钱眼开的江家搜刮殆尽。虽然还有公爹留下的银子,但江氏从不敢乱花,一直攒着,一方面想留着给女儿当陪嫁;一方面是以防万一,或是生病或是意外以及最重要的,未来要跟着女儿,总得有些银子傍身啊。 某一些下人见人下菜碟,江氏又软弱,实在是怕了那些人精以及人精们的弯弯绕绕,便开始自己做饭了。做饭而已,没什么不好的。 日积月累之下,陈玉苹也把母亲的这两手绝活学了个透。不但算学好,算盘打的也溜。厨艺也练了出来。每天去大厨房拿菜领肉,还顺便就把价格问了,再跟厨娘学一两手。回来后便跟母亲变着法子做吃的,煮汤做饼。再有其他的空闲了,写写字,读读书,绣绣花,品品茶,逗一逗小猫。。。 如果不是九皇子那一句话,陈玉苹对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很是满意。 “娘,过几日就是进宫的日子了,你说我穿什么衣裳好?我可是问了薇薇姐,她要穿新做的衣裳,料子还是宫里赏下来的。”陈玉苹看着母亲还在发愣,赶紧发起话题,转移注意力。 “那套鹅黄色的,我瞧着你极衬这个颜色。苹苹啊,你。。。”江氏犹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