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杨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网络上江栀存在的痕迹已经被抹除得干干净净的,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苏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腥咸的海风,收拾好东西,穿过乱石堆,回县城去。 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对吗? 苏杨站在宾馆浴室的淋浴喷头下一边冲水,一边盘算,已知,他已经穿越回去两次,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所以灯塔和8月24日凌晨00:05这个时间点一定是关键。现在是8月17日,还有一个星期时间,他再穿回去就好了。 还有这次穿回来的时间比第一次提前了两个小时,可见穿越回来的时间点不是固定的,就是不知道是有规律的还是随机的。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有耐心多试几次,他就能找到那个合适的时间点,去改变江栀的结局。如果他穿越的时间点足够早,那是不是能够提前做预防,从源头上避免这些事情发生? 加油,苏杨!你一定可以的! 江栀,我一定能救你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苏杨想,我得好好列一个计划,要仔细地复盘这两次穿越的详细经过,总结经验教训,不能再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对,细节很重要,不能漏过每一个细节。 可是他太累了,又累又困。这一段时间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根本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现在精神一放松,困意立刻席卷而来,几乎是刚一沾上枕头,他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梦里江栀还穿着上次那套衣服,苏杨想起来是她今年年初爆火那部电视剧里面的戏服。洁白的亚麻里衣,包裹着修长的脖颈,从宽大的袖口那里露出来一点,层层叠叠地垂落在手背上,阴影处纤细有力的腕骨若隐若现。一袭青色的外袍,肩部、腰部、前后衣襟处绣着几处竹子,侧腰处竹节劲瘦,竹叶疏朗,五寸宽的黛色束腰一收,走路时裙摆轻盈,更显得她腰细腿长,身姿清雅。她眉目含笑,背着光款款向苏杨走来。苏杨心生雀跃,欢喜不已,迎着她而去,就在两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江栀突然面色一凌,推开苏杨,抽出腰中软剑,转身挥去。 “当啷”地一声,似是利器当空碰撞。 苏杨下盘虚浮,被推得后退几步,抓住旁边的树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见江栀与一黑衣蒙面女子正在缠斗,双方身形极快,眨眼间已经你来我往数十回合,金属撞击之声往来不绝。江栀身姿轻盈,出手凌厉,一柄软剑使得出神入化,行云流水,煞是好看。黑衣蒙面女子渐渐不敌,佯装向苏杨攻来。江栀急忙回护,蒙面女子却甩来一把暗器,只见空中数点寒光,微微透出绿色,似是淬了剧毒。苏杨大叫“小心!”,江栀向右躲闪,却不慎失足跌入悬崖。 苏杨急急追去,却只抓到一片衣角。他心中大恸,也跟着跳了下去。 落脚处却是海边的灯塔,橙白相间的灯塔高高地伫立在海边,像一个可靠的神祗守护着苍茫的大海。 江栀半抱着苏杨,苏杨搂着她的腰,两人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到了灯塔的尖顶上。灯塔上方空间极小,仅供两人四足勉强站立,未免失衡,两人维持着半搂抱的姿势。苏杨从未有如此惊险刺激的经历,心跳得不正常,脸皮连同后颈都烧了起来。 未及细想,一个凶猛的大浪打来,灯塔左右摇晃起来。苏杨脚下一滑,一个站不稳险些被浪头打落海中,江栀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一剑拄定,勉力维持身形。 又一个浪头打来,灯塔被连根拔起,苏杨来不及惊呼,脚下的灯塔突然化作一只小船,托起两人,在大海里载浮载沉起来。 浪大风急,船小人微,大海无边无际,危机四伏,天地间苍茫一片,无星也无月,也分不清何处是家,何处是岸。 苏杨有些心灰意冷,却见江栀操起船桨划起水来。他刚想问江栀知不知道岸在哪边,一只大白鲨突然从海底跳出来,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和江栀,连同小船,一起吞了进去。 苏杨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有点懊悔,这个梦做得太着急了,都没来得及跟江栀说一句话。 敲门声响起,苏杨以为是自己叫得太大声,宾馆老板怕出事过来查看。打开门却看到两个中年男子,一高一矮,肌肉纠结,很是强壮,他心里有点打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谁的?” 高个男子一用力挤进门来,矮个男子在后面关上了门。 高个男子掏出一本证件打开示意他看,很严肃地说,“你叫苏杨是吧?我们是警察。你是不是在昨天晚上9点23分打过110报警,说浦海市XX区滨江小区的江栀想要自杀?” “是……是我打的。” 高个子和矮个子很快地对视一下,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需要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