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看,这是属于苏小姐的银锁。”
李婵狐疑的低头,就着灯光看清了银锁正面刻着的两个小字。
夏雪。
李婵喃喃道:“苏小姐跟我提过的,她的父亲一共造了四个银锁,好像是出自一副古画上的题诗,她的真名叫夏雪,银锁上刻的也是夏雪,剩下的一枚父亲给了她,上边刻的是寒雨,她说要送给自己的孩子……。”
李婵颇为遗憾,“你真的不是苏小姐和薄先生的女儿吗”
良久没有等到回应,李婵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面前的少女似乎陷入了一种怔忪的情绪之中,很久很久以后,她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寒雨”
“是啊寒雨,那枚银锁我见过,是苏小姐亲手塞进孩子的襁褓中的,只要找到那枚刻寒雨的银锁,就能找到孩子了。”
李婵真的觉得很遗憾,只有这样的孩子才配得上那样风华绝代的父母啊,为什么她不是呢
少女轻轻垂下了脑袋,眼神里有些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翻涌。
李婵眯起眼睛,“其实仅凭银锁还不能确定孩子的身份,毕竟银锁丢了可以被人捡去,但身上的印记却是无论如何也消失不了的。”
明镜从她手中拿过银锁,重新放入香囊中,淡淡的说道:“这些秘密你应该亲口告诉舅舅,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话落转身离开。
李婵盯着少女走远的背影,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问题。
——
明镜守在薄玉浔的床前,静静的看着男人的睡颜。
睡梦中,他依旧很不安。
明镜却并没有制止噩梦的蔓延,她知道对薄玉浔来说,即使是噩梦,只要能见到那个人,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明镜手里摩挲着银锁,眼神飘远,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她伏在薄玉浔的床前睡着了。
薄玉浔猛然睁眼,茫然的盯着天花板,过了好半晌才回神。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漫长的叹息。
天已经亮了,他的心却犹如沉入了黑暗的深渊,被万古的寒冰浸泡着。
寻找了那么久,却是一个香消玉殒的结局。
阿雪,你当时该有多绝望呢
下辈子,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本想随你而去,但我不能留我们的女儿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我要找到她,告诉她她的身世,让她知道她有一个伟大的母亲,等我安排好一切,我就去找你,一定不让你等太久。
薄玉浔收敛起悲伤的情绪,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有了希望,人也就缓过了那口气。
一扭头,才发现床边伏着一个女孩。
她看起来累极了,陷入沉沉的睡梦中,浓密的睫羽犹如一把小扇子,挡住了洒进来的阳光,漆黑如锦缎般的头发散落在鬓边,映的小脸如巴掌般精巧。
薄玉浔露出一抹笑。
如果明镜就是她和阿雪的女儿该多好啊。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这太对不起妹妹了,明镜是小妹的女儿,他怎能有这样自私的想法。
少女睫羽微颤,终于醒了过来,她抬头,看到盯着她的薄玉浔,很自然的起身:“舅舅,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玉浔为自己刚刚自私的想法而自责,神情略有些不自然,“没事,真是个孝顺孩子。”
薄玉浔掀开被子下床:“我准备今天带李婵回江州,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明镜摇头:“这恐怕不行,我留在岛上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过舅舅,您不用为我担心,我有分寸,还是找表妹的事情更为重要,只是我恐怕出不上力了。”
她把银锁还给薄玉浔:“这是昨晚你晕倒的时候掉下的,收好吧,别再丢了。”
薄玉浔接过来,贴身收好,见明镜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劝了。
怀青得知明镜不会离开,便也决定留了下来。
薄玉浔是肯定要回江州寻找女儿的,这是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有李婵的病,也是不能拖了,但是怀青想要留下来,借助这些海匪的力量在附近的海岛寻找苏音慈的踪迹,即使希望渺茫,她也要试一试。
明镜自然不会拒绝她。
这天早上吃过饭,薄玉浔和明镜在海边分别,薄玉浔便带着李婵踏上了回江州的船。
李婵站在甲板上,望着海边的人渐渐变成一个小点。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吹风,跟我进来吧。”薄玉浔对她说道。
“薄先生的这位外甥女真是极为优秀,真想知道她的母亲是什么样人。”
薄玉浔眼神染上一抹愁绪,望着明镜越来越小的身影,叹气:“说起来我这个妹妹,也是极为命苦。”
“路途遥远,不如薄先生就给我讲个故事,作个无聊的打发吧。”李婵露出极为感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