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园子又热闹起来,大家纷纷来到戏台前,赞扬无相子高超的幻术。 夏挽情若有所思地回到三楼,被皇甫锦抓着问陆拾弋的去向。 “许是铺子里要急事,他就先回了。” 夏挽情看袁卓莹目光呆滞,像是刚刚哭过。 “阿莹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幻境里抓子望兄的手抓慢了些,掉到悬崖下摔死了才醒来的?” “才不是,是我娘……”袁卓莹说着又要哭,别过脸去,抱住方斯又哭了起来。 “居然不是方斯,而是她娘?古怪。” 坐着马车回到夏府,夏挽情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陆拾弋,她瘪了瘪嘴,装作没看见他。 “掌柜。” “哟,这么巧你也在啊。” 陆拾弋听夏挽情酸他,勾了勾嘴角。 “方才有事走的急,见掌柜还在幻境里,没来得及说,等我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你们已经离开了。” 夏挽情一听到幻境,又起了好奇心。 “那你幻境里出现的人是谁啊?” 陆拾弋身子一僵,眼神忽然有些慌乱,一张俊脸烧的通红。 “是……是我父亲。” 夏挽情慢慢凑近,眯着眼睛坏笑。 “是父亲你脸红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春梦……不好意思说吧?” 陆拾弋身子后仰,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滑,眼看就要摔倒。夏挽情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奈何陆拾弋人高马大,夏挽情细胳膊细腿哪里拉得住,两人一起往后倒,跌落在草地上滚了几圈。 夏挽情把脸埋在陆拾弋胸口,后脑勺被他的大手护着,没有摔疼,倒是陆拾弋的手背,被草地上的石子划破了一道口子。 “掌柜?” 夏挽情把头抬起来,有几分沉醉。 “好结实。” “嗯?” “啊不是,我没事,”夏挽情回过神,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趴在陆拾弋身上,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我先回房了。” “……好。”听陆拾弋的语气有些落寞,她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给陆拾弋的手背简单包了一下。 “这条手绢本来是打算送你的,如今就算送了……我走了。” 陆拾弋看着手绢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太阳,目光温吞起来,看向那个已经落荒而逃的身影。 “晚安。” 冬至这天,长安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王夫人拿出早已备好的雪貂裘衣,敲开夏挽情的房门。又命人在熏炉里添上炭火,准备好手炉和足炉,叫夏挽情起床。 “女儿,今日冬至,娘特意命人买了上好的黑山羊回来煨汤,你今日就别去铺子里了,好好跟娘在家赏雪喝酒,如何?” 夏挽情从床上坐起,王夫人连忙又给她披上加了芦花的冬被。 “那就干脆让陆管家去两个铺子里通传一声,今日冬至,放大家半天假期,正午时分就可以关店回家陪亲人了,娘亲觉得呢?” 王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抬手捏了捏夏挽情的脸。 “甚好甚好,你是个好掌柜。只是老管家今日带着他儿子也告了假,怕是要晚些时候才回来,我让其他人去铺子里说一声就是。” 告假? “可有说是为何告假?” 王夫人摇摇头:“你赶紧起。” 长安城外三十里处,高陵山的山顶上,站立着两个孤傲的身影。此时正值降雪最盛时分,陆拾弋的斗篷和兜帽上落满冬雪,来不及融化,又被如刀的寒风吹走,他顺着陆富生手指的方向,看向山下一片气势宏伟的皇家陵墓。 “若是赐死,他为何要将母亲葬入皇陵?” “不过是为了保住他九五至尊的名声罢了,都是做戏。” 陆富生悲伤神色溢于脸上,鬓边的青丝沾染上落雪,有些许泛白。 “当初我收到你母亲的来信,说要竭尽全力保住林家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有危险。等我拼死闯进皇宫,见到你母亲时,她已经是气绝身亡。若是我能将你母亲的尸首带出皇宫,她如今也不必孤身一人,葬在这看似华贵,实在凄凉的荒山之中。” “等我们杀尽仇敌,母亲泉下有知,也会安息。舅舅切莫要过于伤心,熬坏了身体。” 陆富生拿起手中的樱络令牌,看得入神。 “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可惜……”他长叹一口气,负手转身下山,“走吧。” 陆拾弋往山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