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迎舟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情形,树下低笑的少年,红着脸垂头喝水的少女,一切都是静谧和美好。 他偷偷来的,也不想让陈府的人发现行踪,次次来都是走的不寻常路,此时立在墙头,竟不知是该下去还是离开。 心中郁闷的很,堵堵塞塞的,泛着酸,他不明所以这股特殊的感情,立在墙头缓解着这股难受气,只觉得底下的两人,好是碍眼。 沈听澜倒是来了兴趣,古时的书生,寒窗苦读一朝成名,为的是衣锦还乡,也是走上仕途为国为民,陈妙筹家境优渥,也未经过苦日子,却这么执着于科举,难不成,心中也有个官宦梦? “陈公子是想当官吗?” 陈妙筹摇摇手,“沈姑娘不必如此,叫我妙筹就好。而且我确实想要当官,想要当个大官,将我的才华全部献上,上至天子,下及百姓。” 沈听澜举杯学他,站直身子:“既如此,那妙筹你也得叫我听澜,妙筹想要当大官并无错,只是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过程,在其位谋其职,位卑职小,但再小的官职,只要是能为百姓谋一份福利,又有何妨!” “听澜,听澜,我看你哪是听澜的人,你分明就是万里波澜!” 陈妙筹连声叫好,自己困解多年的问题竟被一个小小女子的一番话彻底解答,看向沈听澜的目光中多了许多的钦佩。 这女子的学识,胸怀已不是一般人所能及,超越了这个时代太多的人。 宋迎舟微微愣住,他只知道沈听澜为人随意大方,思想与众不同,只觉得她是特殊些罢了,这几句话,却让他明白,何止是特殊些,分明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只是那股酸涩感愈发浓烈了,心里不快,咬着牙还是跳下墙,默不作声走到两人中间。 陈妙筹一转头,被人挡了视线。 “宋公子您来了。” 一声招呼打完,探头去看沈听澜,宋迎舟心中不快,直接转了身,正面对着沈听澜。 沈听澜不解,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 很好很好,宋迎舟放下心,沈听澜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有了先前的那股灵活气。 “宋迎舟……” 这一声撒娇似的叫喊,让他心中顿时好了大半,说来也是奇怪,他常常是心冷面冷,在哪不是人毕恭毕敬的捧着,宫中尊敬的九王爷,犯人口中闻风丧胆的阎罗,好像也就只有这沈听澜,敢直呼他的名字。 而他,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反倒是格外愉快。 “身子如何?” 沈听澜以为是自己幻听,这人,是在关心自己? “嗯……好多了!” 陈妙筹这才发现,宋迎舟身上的衣服是一件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与沈听澜的颜色相对,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套男女两款的衣物。 沈听澜也发现了这点,但她早就猜到,宋迎舟这人,日日送衣服,为的就是这个。 余光看见陈妙筹的视线在自己与沈听澜的衣物间徘徊,宋迎舟瞬间舒服,坐在沈听澜身边,悉心问道: “在这儿可热?” 虽是夏末,白天太阳仍是大,火辣辣的,她坐在树下,但估摸着无风时还是会热。 沈听澜点点头,就看见宋迎舟从怀中掏出一把骨扇,扇子面是上好的苏工洒金扇面,小骨厚薄一致,更难的是,折扇的大骨,带着丝丝凉气,刻着精致的图案,扇起来,带着阵阵凉爽。 沈听澜细致摸着扇骨,凉意顺着渗入她的指尖,“宋迎舟,这扇骨好是不一般!” “你可喜欢?” “嗯!” 宋迎舟今日好像心情格外好,淡淡回了句: “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也不枉每一节扇骨他亲自的取材制作,工序繁琐,做时却没有一丝不耐,反倒是满心的期待。 现在细细想来,自己期待的好像也只是她一句“喜欢”。 趁着她把玩扇子的功夫,宋迎舟去找了陈妙筹。 陈妙筹不愿打扰二人,便先行将书拿回书房,出来时正巧与宋迎舟撞了个照面。 宋迎舟开门见山,“陈公子对自家玉石生意有多少了解?” 陈妙筹被问懵,这一天两天的,怎么都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并不多,家中玉石多是父亲与长姐看着,一直没有大事。宋公子,怎么忽然问这个?” 不了解,宋迎舟看着陈妙筹,确实不像是了解多少的样子,眉头舒展。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近日与陈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