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皇上冷哼,看着师落影的眼神愈发的冰冷,一抹杀意自眼底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湛毓轻却察觉到了。
他心下一凛,但只能强行控制住想把师落影护在怀里的冲动。
他知道,师落影不会喜欢的。
“臣妾也觉得知道的有点多了,通常知道的多的人,都不长命。”师落影哭丧着脸说,“但是臣妾又不敢隐瞒皇上,毕竟欺君死的更快。”
看着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显然是个心直口快的,没多少心机,皇上的神色反而缓和了些,淡淡的道:“你倒还算有点小聪明。”
“皇上,臣妾和安明郡主都没事,臣妾不想追究三皇子的责任。毕竟那些话都是方如雨一家之言,万一她是对三皇子怀恨在心,或遭人利用,故意误导臣妾,那臣妾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人都是护短的,何况是皇上这样的九五之尊?
他的儿子再差,也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
何况,还是当众点破三皇子的野心。
所以师落影决定以退为进,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皇上满脸嫌弃的数落:“被人打了脸,你却说口口声声为那人说话,可真有出息。”
“那三皇子这段时间帮了王爷很多嘛……”师落影小声嘀咕,听起来似是有些委屈。
“瞧你那点出息。”皇上愈发的嫌弃,眼神却温和许多。
“父皇,您就别吓她了。”湛毓轻一脸心疼的护短,“吓坏了她,回去还得儿臣哄。”
“朕是有三头六臂吗?还能吓着她?”皇上不悦的轻哼,狠狠的瞪了湛毓轻一眼,不满的低骂,“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着急忙慌的维护,早晚被你惯坏。”
湛毓轻深情的望着师落影,一脸甘之如饴的表情:“儿臣倒是宁愿把她惯坏,日后就再也离不开儿臣了。”
“没出息的东西。”皇上气恼的低骂,“堂堂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却只想着儿女情长,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短视的玩意?”
“父皇息怒,儿臣体弱多病,随时可能一命呜呼,只想着眼于眼下,怜取眼前人。况且二皇兄和三皇兄雄韬武略样样精通,有他们帮父皇,也没儿臣什么事。”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皇上神色依旧不悦,看着湛毓轻的眼神十分严厉,“从今日起,朕要好好磨砺你,不能让你每日只顾儿女情长,白白浪费了这一身才能。”
“父皇!”湛毓轻满脸焦灼的低喊,希望皇上改变主意。
“朕主意已定,多说无益。”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将目光投向三皇子:“今日之事,你作何解释?”
湛凌峰忙不迭的磕头辩解:“父皇明鉴,正如五弟妹所说,那些都是方如雨故意陷害儿臣的,儿臣与五弟素来和睦,又岂会算计他的妻子?”
“若与你无关,她如何能攀咬到你身上?”
“儿臣也不知,或许……”湛凌峰故意欲言又止,目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二皇子,意图十分明显。
湛海麟脸色一冷,却佯装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免得皇上觉得他“做贼心虚”。
“有话就说,不许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皇上岂能没有注意到他那点小动作?却偏偏佯装不知,要他说出口。
“父皇,儿臣不敢说……”
“说。”
“儿臣方才见方大人和二皇兄交头接耳,有说有笑,一见到儿臣来,两人立即装作关系不睦,这其中的猫腻已是显而易见。”
湛凌峰并不确定方孝直和二皇子之间说了什么、有什么牵扯,但如今把脏水泼到方孝直和二皇子身上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但能把自己摘得清楚,还能在二皇子头上烧一把火。
至于方孝直。
一个户部侍郎而已,牺牲了就牺牲了吧,对他没有多大损失。
反正他随时都能换一个新的户部侍郎上台。
方孝直教女无方,害他如今落到这种境地,自然要付出代价。
“三弟,你这话是何意?”湛海麟没想到三皇子会倒打一耙,险些控制不住怒气。
方孝直更是吓得连连磕头:“皇上明鉴,微臣和二皇子并无任何牵扯,方才微臣要来告御状,恰好碰到二皇子,他在劝微臣冷静些,别惊扰了皇上……”
皇上冰冷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威严的声音令人倍感压力:“方爱卿这话是以为朕只会偏听偏心三皇子?”
“微臣不敢。”方孝直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忽然觉得今日这一步棋走的有些蠢,非但扳不倒三皇子,反而把自己和方家置于危险境地。
“行了,今日这事交给大理寺查办。”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向湛毓轻。
湛毓轻赶忙道:“儿臣与三皇兄、二皇兄乃亲手足,内子又牵扯进事件之中,身份敏感,未免偏帮偏心、有失公允,儿臣请求避嫌。”
“不用,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三日,朕要看到结果。”
“可儿臣……”
“都退下吧。”
“是。”湛毓轻知道皇上是有意试探和刁难他,多说无益,只能默默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