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遍布绚烂的彩霞。 伴着一群燕雀掠过田野,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下工了。 村庄各院上空升起袅袅炊烟,路上碰面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祁寒是最后一个下工的。 忙活的大队长听说了下午的事,见着他:“小寒啊,又这么晚下工啊。年纪轻轻的要注意点,别累坏了身体。” 大队长管着村里的大事小事,知道的比村民们多得多。但李老头私底下对祁寒的龌蹉心思,他是真不知晓。 只知道李老头对祁寒不咋的,和陈家小闺女一样命苦。 李老头不在了,对祁寒来说或许不是坏事。他这个当大队长,能做的就是多少帮衬着点。 这孩子争气,十七岁就能挣九个工分,可把一些人酸死了。 祁寒:“嗯,我知道的。” 大队长挠挠头发稀疏的脑门,对祁家目前的情况很发愁:“你和那闺女处的咋样?别怪叔唠叨,谁家媳妇不帮自家,跑回去给娘家干活啊。” 陈家干的狗屁事,他打心眼鄙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不能天天去盯着。 见祁寒不说话,大队长继续说道:“你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了。那闺女是个好的,就是太听她爸妈的话了。现在是你媳妇了,就多管着点。” “让你媳妇少回娘家,多做自家事儿。还有,抓紧给你生个男娃才是正经事,两口子也有个奔头。” 祁寒低着头,一副为媳妇着想的模样:“她还小,不急。我家多亏大队长您操心了。” 大队长笑得乐呵呵,边离开边说:“都小事,快回家吃饭去吧。” 闻言,祁寒站在原地轻笑,脸上带着几丝讥讽。 吃饭?回去人能在家就不错了。那蠢货,也值得他花心思。 转身就往后山上去,家里没柴火了。 扛着柴火回家时,天色彻底暗沉了下来。 自打村里大喇叭响起下工的歌声,陈姝去了厨房。 她本来就不会做饭,看了简陋的灶台,一阵为难。凭着记忆,翻出半袋子粗粮面和半篮子焉了吧唧的野菜,手忙脚乱的做馍馍。 胆战心惊做好晚饭,把奇形怪状、勉强能吃的馍馍端上桌子,抓紧弄了个野菜汤。 说是汤,其实是水煮野菜。没别的调料,就加了点盐。 把馍馍和野菜汤都放凉了,也不见人回来。 陈姝心累了一下午,等得又饿又困。所以先吃了一个,尝尝味道。 啥味道都没有,还有点塞喉咙,难咽。 院子传来动静,把打瞌睡的陈姝吓了一跳,差点摔地上去。 她有些把握不住和男主的相处方式,起身去厨房舀水。 “饭在桌子上。”路过祁寒旁边,她低声说了句。 祁寒没料到她会主动说话,去堂屋瞥了眼,还真有吃的。 累了一天,说不饿是不能的。瞧着桌上的能吃,总归毒不死人。 狼吞虎咽连吃了大半盆馍馍,肚子有了饱感。喝了一口野菜汤,苦的喉咙发涩。 祁寒放下碗,盯着剩下的馍馍陷入沉思。看这数量,那蠢货怕是没吃。 里屋安安静静的,但他的眼皮子一直跳。 “嘭——” 祁寒烦躁的闭了闭眼,推开里屋的门,一滩水流淌到了他脚跟前。 装水的木桶缺了个口,还侧翻在地,木桶缺的那块木板掉在一边。抬眼望去,那蠢货跟个傻子一样坐在床边,裤脚挽起,两只脚丫滴着水。 似是见他进来,小脸上的惊慌没来得及遮掩。 那张脸看着还没他巴掌大,丑死了,也就那双眼睛勉强能看。 “你在做什么?”祁寒平静的询问。 陈姝尴尬的抠手,眼神左右飘忽:“我就想洗个脚。” 她先是用热水擦了满是汗渍的身子,擦好后摸不准外边祁寒在干什么,担心撞上他,索性就着水洗个脚。 脚还没伸进去,踩木盆两边时,一个不留神踩重了些。哪知这木盆这么不经踩。 脚没洗成,木盆坏了,地面洒一滩水。 祁寒想到喝的野菜汤,有些反胃:“你用它来洗脚?” 他记得这木盆是用来洗菜洗碗的。 陈姝察觉到他语气不太对,谨慎的为自己辩解:“还没洗着。” 又追加了句:“我之前没用过。” 被祁寒冷冰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