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门口有人轻轻叩了叩门,“坤宁宫那边来人了,皇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萧清允冷冷回道,一瞬间收起了刚才的狠厉,手缓缓的松开了力道。 江晚吟大口喘着粗气,无力地瘫倒在地,脸上仍是惊魂未定。 萧清允默不作声的将她抱起,放置在拔步床上,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侧脸躲开。 他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对不起,凝儿,方才是我情绪过激了,你莫要生我气可好?” “你我夫妻一场,我自然真心待你。朝堂之事,不愿你参与,并非有意隐瞒。你若消气,怎么罚我都成。” 江晚吟闭上了眼睛,不想去听他的解释。她只觉心里有样东西碎了,再也无法复原。 皇位争夺,权力斗争,自古胜利者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她并不在意萧清允为了自保、为了皇位,使些计谋手段。若是一味退让,也无法在这前朝后宫活下去。如果他需要,她甚至会帮他夺得帝位。 可她忘了,萧清允是一个政客。政客也许会短暂留恋路上的风景,但不会一直留恋。江山,永远摆在第一位。 当她这辈子下定决心要和他好好活下去的时候,萧清允却冷静的打破了这个幻梦。她以为他们是夫妻同心,现实证明两人同床异梦。这一世,她再一次选错了。 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顺着脸颊,留下一行浅浅的泪痕。 萧清允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他不想的,可是一提到钟楚怀,他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他本是无意间撞见那名宫女神色慌张地从寝殿出来,殿内每日都有下人打扫,不足为奇。但她那脸色,隐隐有些不对。 进殿后他扫了一眼四周陈设,并无异样,却在床边有撮轻微的灰尘。他蹲下察看一番,便发觉蹊跷。后来派人盯梢,探知她与慈宁宫的老嬷私下曾有交集,顺藤摸瓜,此事便一目了然。 他思索过后,决意将计就计。若皇帝真要处置他们母子,他便将证据抖落出来,看他如何。为此他还特意替换了乾清宫的守卫,给宫外传了消息,万一有变,他也能牢牢控制住整个皇城。 他算准了一切,却没算到她会自告奋勇查清此案。看着她四处奔波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回来,好几次他都想告诉她,别查了。可对上她满怀希冀的眼神,他生生忍住了。要不是那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本想就此掩饰过去。 萧清允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转身走了。他知道心冷了,便很难再捂热。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天寒霜重,朔风紧起,万丈苍穹星光黯淡,低垂的乱云在夜空中缓缓掠过,一片寂静清冷。 坤宁宫的烛火通明,两个狭长的人影映在纱窗上,时不时低头密语。 “皇儿,此事若非你及时发现,咱们母子真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儿臣未成想,禾凝会做出如此举动。”萧清允慢慢喝着茶,低声道。 “她倒是对你死心塌地,也免了咱们与你父皇帝撕破脸面。只是那钟楚怀如此阴险毒辣,咱们也得好好回敬他才是。” 萧清允冷嗤一声,“儿臣已有了主意,到时母后只须在宫里配合便是。” 皇后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萧清允回到东宫已是二更天了,屋里烛火已熄,人也早歇下了。他轻轻唤了她一声,没有反应,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他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默默地躺在了外间的床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第二日一早,萧清允便上朝去了。碧秋见自家娘娘还未起,进来准备服侍她梳洗。眼见外间有人睡过,心下觉得不对,遂发现江晚吟眼眶红肿。 两人如漆似胶,多久没分开睡过了,怎道共了患难还生分了? “娘娘,你哭过了?”碧秋用热毛巾替她敷上。 江晚吟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有作声。 碧秋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娘娘与太子爷不是情意敦厚吗?到底发生何事了?” 江晚吟吸了吸鼻子,含糊搪塞了句,“同他吵架了。” 碧秋看不到她的脸,略略放宽了心,“夫妻吵架是再正常不过的,娘娘莫要为小事伤了身子,过几日就好了。” “嗯。”江晚吟声音哑然,她也想尝试着忘掉发生的事,可它就像是个疙瘩,堵在心口,时时提醒自己。 “娘娘,早膳准备好了,快起来吃吧。再生气也不能饿肚子啊。”碧秋软磨硬泡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仔细地为她擦了把脸。 江晚吟披了件软毛织锦披风,懒散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