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暮春,花谢花开,整个京城都透露出盎然生机。 陈大将军府上已透露出喜气。陈大将军的独女陈心瑶生辰将近,阖府上下都不敢有一丝马虎懈怠。府门张灯结彩,戏台已高高搭起,连园中的月季也被催着早早发了花苞,预备着开花。 丞相府的静宁居中却显出一片冷清。此刻海棠花已经盛开,粉红的花瓣开的张扬又热烈。秦暮坐在树下悠悠地翻着手中的古籍。 “唉,公主日日这般闷着,我都怕闷出病来了。”何正与阿桃站在一旁,何正忧心开口。 “你懂什么,公主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公主过的太多了。”阿桃心疼地说。 “陈家不是送来了请帖?何不趁这个机会劝公主出门走走?” “这些请帖哪一个不是做做样子的,又有哪一个是真心想请公主去的?不去也罢,省得让人说三道四,惹人心烦。”阿桃愤愤不平地说。 的确,一般的贵家小姐都是给周芷兮送请帖,顺带再送一份给秦暮,也没人希望秦暮这个麻烦真的去她们的宴会。所以秦暮便能推的都推了,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这陈家为何这般执着,称病推脱一次之后,竟又遣人送了一次请帖,还带了一堆名贵的药材。别说普通风寒,就是命悬一线,靠这堆药材只怕也要救回来了。 秦暮见推不过去,也只好应下了。 陈家办宴当天,秦暮也只是低调地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头上只插了一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玉簪。 其实秦暮衣柜里的衣裙以及首饰不算少。周府在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甚至可以说皆是上品。秦暮却很少穿。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她也实在不愿意多花心思。 说来也怪,陈心瑶与秦暮并未深交。可她生辰却执意请秦暮来就算了,还考虑到秦暮不喜人多,将她安排在了幽静的地方。秦暮实在是想不通,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只是不知为何,与秦暮同处的还有一位姑娘。这个姑娘虽也与秦暮一般穿浅色的衣衫,但总让人感觉她就应该是张扬和热烈的。她眉目间的雍容和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秦暮此次来并未宣明身份,身边的这个人大抵也是不认识她的。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身边的姑娘坐在亭中望向远处青山,悠悠开口,“此处当真清雅。” “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秦暮也望向远山。 “姑娘对诗经小雅也颇有意趣,那我与姑娘也算是志趣相投了。”那姑娘似乎很欣喜,语气颇为激动。 秦暮对她的反应微微一顿,总觉得她不像是爱读这经书的人,但也没做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这姑娘的性子活泼,两人很快东一句西一句聊了起来。虽然秦暮感觉她总在有意找话题往自己身上说,似是很想了解自己,但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心感并不让秦暮对此人反感。 宴会将尽,两人也该告别。临行前,那姑娘突然对秦暮粲然一笑,道:“我总觉得我们很有缘,缘分会让我们再相见。” 秦暮看到这明灿灿的笑,觉得这才是真实的她,鲜活又引人注目。 秦暮走后,这姑娘并未离开,而是转身去了陈心瑶的闺房。 “哟哟,还诗经小雅,我怎么记得你从来不读这些经书的。”陈心瑶调侃道。秦暮与这姑娘交谈时陈心瑶就在一边的小道上偷听,自然对她们对话内容一清二楚。 “我哪里读这些,四书五经我向来不碰,肚子里唯一一些墨水还是些兵书。再多说一句我便要露馅了。”姑娘不顾陈心瑶的调侃,吐槽道。 “你这么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又是递请帖,又是送补药,还要装博学的。” “就是想见见吧!”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很好,我很喜欢她!”姑娘说要对陈心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