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姑娘,那人只说是万分火急,却不曾说是何人相送。” “行了,下去吧,下次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就不要收了。难免有些心肠歹毒的人。”阿桃将伞和信拿在手上,心想,“万分火急”,这些京城里的公子哥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这也不怪阿桃,实在是这些日子想邀请秦暮的公子太多了,递来的请帖一只手数不过来。阿桃便以为他们又换了些别的手段。 秦暮这段时间受皇帝的重视更胜从前。成帝对她母妃有情,连带着对她也疼爱几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内疚也起了不少作用。前几日,秦暮端午奏的一曲《屈原问渡》更是惊艳四座,成帝大加赞赏。他对这个女儿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皇后也因着昭和出嫁,时时寂寞,秦暮常来作陪,对秦暮也是当亲生的来看待。 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如今惊艳四座,得帝后青眼的公主自然成了京中贵公子的追捧对象。 此时,秦暮正在皇后的景阳宫中。 “母后,你近日上火,不如尝尝这菊花茶。我令人采清晨的露水泡的。” 说来也奇怪,秦暮分明与成帝是亲父女,她改口叫皇后母后却比见成帝父皇早的多。或许,是她们两同病相怜。一个是母亲早逝,缺少母亲关怀;一个是女儿远嫁,思念女儿心切。 “你有心了。”皇后拿起茶杯,轻喝了一口。 “你这一手茶泡的出神入化,在相府学了不少吧。诗书经典,弹琴奏乐,泡茶品茗样样不差。可是学这些的日子枯燥无味的很,这样的日子也难熬的很。” 秦暮垂眸,没有回答。 “我一出生便是按皇后的标准养的,这些有多无趣,我再清楚不过了。”皇后悠悠叹了口气,“那些日子不提也罢。” “我同你昭和阿姐书信中提到你,她同我回信说很是喜欢你。若她还在北云,你应该同她也很合得来。她没出嫁前,熙和也是,总爱黏着她。” “她在南风可一切都好?”秦暮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皇姐更是好奇了几分。 “好不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怎么舍得让我同她父皇知道她过得不好。我只盼她是真好,也盼着楚衿言能对我的昭和能真心好上几分。”说着,皇后又红了眼眶。 楚衿言就是南风国当今的皇帝。 “也好,只有我的昭和一人吃这个苦。我北云也不需要什么远嫁的公主了。也不必找什么好人家,家世什么都暂且放一放,留在故土找个真心对自己的比什么都强。” 秦暮也不知该接些什么,只是拉着皇后的手用力握了握以示安慰。 等秦暮再回若华殿已是深夜,阿桃也没提有人送东西的事,只是速速安排秦暮睡下了。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阿桃提起这件事时,秦暮疑惑地皱了皱眉:“万分紧急,你将东西拿出来瞧瞧。” “也没什么珍贵东西,只有一柄油纸伞和一封信。”阿桃一边说,一边找起来。 没等阿桃找到,成帝身边的德公公便来传口令,说是请清和公主和熙和公主一同去太极殿用膳。 太极殿用早膳是北云宫里不成文的规矩。每月的十五清晨,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要去同皇帝皇后一同用早膳,聆听帝后教导。 成帝的子嗣不多,只有两位皇子,太子秦曜和二皇子秦辰;三位公主,分别是昭和公主秦昭、熙和公主秦熙和清和公主秦暮。 秦暮一进去,其他人并无异常,倒是秦曜看了她好几眼。 秦辰一如既往,行事间挑不出错来,但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风流。秦暮将其归咎为相貌,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嘴角微扬。想正经起来都难。 一顿早膳下来,几人耳根子都起茧子了。 要怪只怪,北云先祖只说要时时教导子孙,却没强调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