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冷漠,语气格外凉薄,只是缓缓的叙述着当年的事。 当年秦红芳走的时候,将家里的房本给拿走了,这事在单位院子里很快传开了。 林清月也隐约听起过这件事,但他爷爷每次提起都是支支吾吾的。 “她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我管呐?”许是被拆穿了当年的事,秦红芳对着方池阳直接拔高了声线,“我为什么拿走房本啊!他爸当年赌出去的钱还少吗!要不是他赌,这个家能变成这样嘛,我现在也有新的家庭,澄澄马上要高考,月月都这么大了,还要我来照顾嘛。” 方池阳缓缓松开拽住秦红芳的手,盯着眼前这位穿着朴实,头发夹着银丝的女人。 人来人往的长廊,方池阳看她了良久收回视线,淡淡道:“您儿子要的东西我现在可以让公司的同事替他买齐,我只希望您能进入看一眼月月,您刚刚没有听见她在找您吗?” 秦红芳表情尴尬了一瞬,低垂眼眸摇摇头,“不进去了,不进去了。” 女人垂着头念叨了好几句,直到眼里泛起了点点泪花,才抹了把眼泪,换了个语气:“池阳啊,澄澄要黑色的那款,什么1t,电脑... ...” “我想这些电子设备我比你更懂。”方池阳打断了她的话,推开门,“半个小时东西都会送到医院来,我只想你现在进去看看月月,你也可以当做交换条件。” 秦红芳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转头笑着往方池阳肩膀上拍了两把,“小时候看你那机灵样就知道将来有出息,你看着年纪轻轻的就是大老板了,出手就是阔绰。” 方池阳没和她多说,拿着手机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秦红芳已经将林清月哄睡了,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的。 见到方池阳秦红芳立刻迎了上来,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到了阳台上,“池阳,我看你对我们月月关心的紧呢。”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她是妹妹。” 方池阳解释一句,秦红芳却没当一回事,脸上的笑更加油滑,“阿姨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还什么哥哥妹妹啊,又没有血缘关系。” 方池阳眉间一拧,“阿姨你什么意思?” “阿姨呢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想她有个好归宿,你看月月虽然是傻了,但这长得也漂亮,和你正合适。”秦红芳越说越激动,感觉方池阳是她女婿跑不了了一样,攥着他的胳膊愈发紧,“池阳啊,不如你把月月给娶了吧。” 听见娶这个字,方池阳身上莫名燥热,同时又觉得可笑,“先不说月月现在的情况,有没有民事行为能力,就算有,这也是我和她的事,除非月月愿意。” “哎呀,月月要是和你成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秦红芳根本不懂方池阳话里的意思,自顾自地盘算起来,“到时候你弟弟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多,我也就可以经常来南市看月月了嘛,唉,你别说这样还挺好,她弟想考的大学就在南市,到时候他过来了,月月和你结婚去你那儿住,她那套房子还可以给她弟住。” 说了那么多,话题又回到了这套公寓房子上。 方池阳有些气笑了,“你有考虑过月月的感受吗?” “考虑她干嘛,现在像个小娃娃一样。”秦红芳说着瞥了眼睡觉的林清月,“池阳我给你说,这还真是最好的打算,医生说是暂时,可这摔坏了头啥时候能好难说得很,她爷爷这两年身体硬朗,过几年不行了谁照顾她,到时候林清月还痴痴傻傻的,谁愿意娶她,我这边也顾不来,我看你俩成了最好。” 林清月坐在沙发上怔怔望着屏幕,她从未想过,会听见母亲的这些话,也确定了房产证是被母亲拿走。 如今她只觉得可笑,当穿着朴素的秦红芳出现在她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当秦红芳陪自己到出租屋替自己收拾衣物,满口关心的时候,她天真的以为,母亲真有她的无奈。 她也原以为,母亲是担心她没人照顾,才想让方池阳娶了自己,原来不过是看中了他家如今的财力。 方池阳离开打电话的时候,小黑屋的杜比环绕音箱向她展示的很清楚,母亲给江父打过去的那通电话。 她看穿了方池阳的情感,有了这么一个女婿,是一种保障,对她,同时也对江澄。 林清月哭着哭着突然就笑出了声,并且在这笑里伴随着强烈的头痛。 一段本不该记得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涌入她的脑袋里。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疼得滚到了地上。 脑海里的画面是当年还只有三岁的她,在母亲走后的几个月,她得了严重肺炎,生命垂危。 院里的叔叔阿姨,爷爷都在医院守着她。 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