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战场之上,战鼓擂响。 被楚军连弩打懵了的秦军将士纷纷下意识回望安陵城。 看着传令兵打出的旗语,苏角眼睛瞪的溜圆。 将军令他们这些将领用血肉之躯挡在士卒们身前,为士卒们阻挡楚军箭雨? 传令兵定是把‘先登营’和‘将领’搞混了! 然而当传令兵第二次挥出相同的旗语,苏角终于确认,传令兵的命令没有错。 嬴成蟜真的要让他们这些将领去挡箭! 若是换做其他将领,绝对会无比纠结。 可苏角只是在确认无误后便断声大喝:“什长以上着甲之将,全体上前!” “矮身持盾为众袍泽提供掩护!” 喝令间,苏角抢来一名盾兵手中的盾牌,当先向着景岖矮身狂奔。 其他将领尽皆面露惧色。 可看着已经一马当先的苏角,屯长二孬啐了一声:“彼其娘之,我岂能令苏二五百主独自去死?” 抢过盾牌,二孬也跟着苏角冲了出去。 百将前夫也断声道:“将令已下,如何能退?” “左右不过是死而已,狗娃,盾给俺,代俺照顾好俺的家小!” 苏角和嬴成蟜在军中的威望在这一刻得以爆发。 听得进军鼓,见苏角冲锋,一名名将领脱离了士卒的保护,向着大军最前方冲锋而去。 景岖眸光一凝,断声喝令:“齐射!” 喝令间,景岖再次运起麒麟臂,抓着木杆开始活塞运动, “嘣嘣铛铛铛!” 连绵炸响再次响起。 然而这次随之响起的,还有清脆的撞击声。 大半箭矢射在了秦军的方盾上,却也有不少箭矢射在了苏角身上。 感觉右臂一痛,苏角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结果就见自己的披膊上出现了一个小坑,却没有箭矢的影子! 苏角微怔:“楚军这弩矢无法穿甲?” 楚弩箭矢尖端的三棱结构可以在洞穿皮肉后令敌军血流如注,失血而亡。 对于无甲士卒而言,这是堪称梦魇的大杀器。 但对于着甲士卒而言? 就这! 苏角恍然高呼:“楚军箭矢不足以穿甲,所以主帅才令我等着甲的将领冲锋!” “袍泽们,以盾护住无甲处,加速冲锋!” 听闻这话,秦军将领们尽皆心中振奋。 主帅不是在让我们去送死。 而是因为敌军的箭矢根本不足以奈何我等! 心中无惧,脚下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在开始奔跑之前,十丈的距离宛若天堑。 但当他们开始奔跑,十丈距离却转瞬即逝! 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军,景岖不甘的放下手弩,高声喝令:“收弩,持戟!” 三百名家兵迅速将手弩挂回腰间,反手拿起了长戟。 一名秦军屯长畅快大笑:“楚弩?不过是挠痒痒的孩童玩具而已!” 说话间,这名屯长扔掉盾牌,握紧长枪准备大杀四方。 然而站在他前方的景岖家兵却突然闪向两侧,显露出藏在后方的持弩家兵。 “嘣嘣嘣!!!” 三名家兵连番拉动手弩,对准这名屯长吐出箭雨! 七成以上的箭雨都被屯长身上的甲胄所挡,却有两根弩矢贯穿了他的双眼眼眶。 他甚至来不及喊出遗言,便已直挺挺的仰倒在地。 “蠢货!”苏角气的怒骂一声,口中断喝:“所有人不得丢弃盾牌!” “务必遮掩住双腿和面门!” “令枪兵立刻加速前进!” 然而苏角嘴上如此言说,手上却作势要扔掉盾牌。 见苏角空门大开,站在苏角面前的家兵当即闪向两侧,显露出更后方的持弩家兵。 就在景岖家兵拉动木杆的同一时间,苏角迅速拉回盾牌挡在自己身前,同时矮身前冲,顺着戟林的缺口突入至楚军身前一丈。 “嘣~~” 听着弓弦炸响之音,苏角口中喃喃念诵:“一、二……二十!” 待念到二十的刹那,苏角右手一松,扔掉长枪,旋即右手伸向腰间一抹便已拔剑出鞘。 左手掀开盾牌,右手秦剑已向斜上方横扫而去。 “杀!” 怒吼间,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