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对了,白日里宫中的人就已将婚礼所需的物件送到府里了,那时瞧你与族中之人在商谈,我便自作主张将那这物件摆在东厢那边,喜服我让幺幺送到了你房中。” “他们的手脚可真是快啊,是怕我悔婚了不成?” “那可不是嘛。”兮亦跟着调侃起来,“放眼整个都城,论身世样貌,还未有哪家姑娘能与我家姑娘相比。” “兮,哪有这般夸耀的。”司徒雪娇羞的打了打兮的手。 瞬时寂静的院落中扬起声声笑语。 握着身前的衣襟,随风推开房门,掏出袖中火折,点亮笼下的烛台,瞬时幽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她一眼便瞧得静立于桌上的托盘,一举掀开覆盖在上的面巾,一抹鲜红接着摇曳的烛火印入眼中。 瞧着桌上长排成对的饰品,司徒雪却无半点欣喜,更未掀起心中半点波澜。 沉闷的轻抚着盘中静立的这身红衣,顿时忆起幼时那句稚嫩的话语。 “带你长发及腰,我便带着八抬大轿来迎你,此后冠吾之姓,入吾之谱……” 而如今来迎的是汝,与吾相伴一生,允吾一世之人却非汝,冠汝之姓的亦非汝,入之汝谱的亦非汝。 这世间最大的谎言莫过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忽而心口开始隐隐作痛,左手一把把住桌沿,右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好似无法呼吸。 “原来爱到极处竟是这般感觉……”撑着桌沿缓缓蹲下身去,沉重的头颅借此深深埋在微黄的烛火之下。 新坟才立,那一道道噬心般的疼痛仍未散去。 不觉拉过桌布一角,忽的耳边传来一声响亮的跌撞之音。 随眼看去,只见那盛放喜服的盘子片刻跌落在地。 司徒雪甚是淡定的瞧着它就此散落。 在此静谧之夜,终是无一人能安然沉入梦中。 “母妃——”猛的睁开双眼,用以修长的五指抚过额前散落的长发。 “公子。”卫彧瞬时握剑推门而入。 “无事,下去。”隔着一层薄帘传来富有磁性之音。 “是。”又默默合上门。 沉静片刻,一手掀开床外的薄纱,披着一身乌黑长发,修长的身子下托着一身松散的长袍。 松散的衣襟在他的胸前呈以一个大大的“Y”字,厚实的腹肌明艳裸露在外。 一双白皙的赤足直径走到书架前,熟悉的打开了隐藏在书架后面的暗格,在格中取出一个梨花木盒。 而后慢步于左侧卧榻之上,一举推开了卧榻之侧的窗户,慵懒的斜靠在榻上,随之拿出了盒中之物——一支用木头削制而成的短箫。 想来他已许久未触碰过这支木箫了,只因这是他不敢回忆亦不敢触碰的伤痛。 风吹微弱的烛火,亦小心拂动他那倾倒在卧榻之侧既宽大又松散的衣裙,两鬓飘逸的长发亦随风轻浮。 此刻眼中尽是愁容,接而两指轻柔抚下那柄玉箫,且一双无神眼眸仰抬头望向那遥远的星空。 “你可已安然入睡?”心在自问。 谁都渴望得到幸福,他也渴望阳光,渴望温暖,然而他又十分清楚自己的一生,此些于他终不过是昙花一现。 地上永远只有他那又扁又长的影子,没人能真正解读他倒映在地的孤寂,亦无人能解读他那孤寂的心。 一曲婉转悠扬且凄凉的箫音悄悄借以空气为媒介快速传播在这本就空寂的夜幕之中。 这是一曲怎样的惆怅曲调? 一曲红尘肝肠断,遥寄心中痴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