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小的院子里,还蓄了小池,栽着睡莲,莲叶下是游弋其中的金鱼,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早就知道会有明星嘉宾来,告知来意后,那位年迈知性的女士带着众人上了小楼。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各种工具分类得整整齐齐。
云灯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老人斑的手灵活地制作起一朵绢花来。花瓣一片片被粘起来,芍药也渐渐有了雏形,花瓣弯起来的弧度恰到好处,云灯全神贯注看着每一个动作,记下来她的步骤。
“就是这么做,最大的问题不是难,而是难心,很多人都没有这个耐心。”
“初学者做一些简单的花型就可以。”
云灯起初的想法是做一整束,远比其他人要显得厉害多,但坐进来后才发现娟花的制作比想象之中要费时费力的多。他临时改了想
法,牡丹国色天香,接受的人或许更多一些。
他有些发愁,酒店住一晚上需要不少钱,再昂贵的绢花也卖不出几百元的天价。他拿着笔,勾勒着牡丹的花瓣。以前学过画,优势这时便凸显出来。
金乌西坠,天色渐晚。
云灯小心翼翼地把剪好的绢丝花瓣粘连起来,晚霞的火光映入他的眼睛,他偏过头,意识到有人在看他。
他选了湖水蓝的绢布,层层叠叠堆起来的花瓣雍容华贵,云灯做得快,见还有些时间,索性做成了发簪。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把绢花做好,夜色彻底降临,云灯环视一周,尽是些简单的式样,旁边人不吝夸赞,有了他人的衬托,云灯的牡丹足以脱颖而出。
他拿着自己的绢花往外走,所谓的夜市是本地的一条民俗街,整条街上除了各种小吃外,还有许多本地特色的特产。路灯是三个成串的灯笼,道路两边的建筑下也大多都是灯笼。
漆黑的河水被彩色的灯光染上迷离之色,摇曳的小舟穿过拱桥。云灯有些难为情,从小到大没有要自己抛头露面为生计的时刻。
长长的街道上,除了本地的居民外,还有远道而来的游客,云灯听到了好几处地方的口音,虽然不太是在说什么,唇角不禁弯了弯。
独处异乡、孑孓一人时,云灯不由得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找借口支走宋北砚,不然此时此刻,还能有一个陪伴的人,虎视眈眈归虎视眈眈,宋北砚不会做出进一步过分的动作。
长街灯火如瀑,被各种摊贩早早占据了位置,云灯攥着那支绢花牡丹,跟拍的工作人员隐匿在往来的人流里,没有谁专门留意到云灯。
云灯有些头疼,另外几位嘉宾,观众缘路人缘不错,或许会有好心人买下制作的绢花,但是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怎么可能会把这朵牡丹绢花卖出去。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周遭热闹喧嚣,着汉服的漂亮姑娘擦肩而过,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人间烟火色,云灯在腹中反复思忖,要怎么样开口才能把制作出来的绢花卖出去。
云灯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一位小姑娘,小着声音:“请问,你想要买一朵绢花的牡丹吗?我觉得会很配你。”
女孩本来在低头回消息,仰起头看到一张靡颜腻理的漂亮面孔,她下意识红了脸,磕磕巴巴地问:“啊……多、多少钱?”
云灯试探性地报出来一个价格:“两百?”
“两百啊……好,我给你转。”女孩点进支付,准备把钱付过去。那朵被制作的绢花的确精美,被手工一点点制作出来的花瓣,栩栩如生。
云灯松了口气,他不好意思要出来更高的价格,凑凑合合睡一晚上没什么问题。刚要扭头,肩膀忽然一沉,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我采到了。”
被夜色沁满凉意的少年音色,秋水似的漫上心脏。云灯偏过脸,看到宋北砚变魔术似的递过来的三支荷花,系着不伦不类的领带。
云灯认出来那是他系的那一条,半开未开的粉嫩花苞上,淌着水珠。
宋北砚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碰到了云灯,乌沉的眼眸好像子夜,锁着云灯的全部身体,起伏的呼吸,含着湿漉漉的气息,看过来:“鲜花赠美人,喏,美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