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媒人(1 / 3)

王银蛾侥幸回家,将此事告知秦母。

正值哥哥王金银和秀嫂子在家,闻言,王金银抄起家中的一把锄头就冲出去了。

“秀秀,赶快去追金银。可别让他做傻事!”

秀秀唉了声,赶紧追出去。

王银蛾坐在床边流泪不语,本来只是被杜老二给吓了跳,但是面对家人如此关怀就越说越委屈。

一双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她哽咽出声:“娘亲,这下好了,得罪那阴险小人,他肯定会害我们呢!”

秦母递给她一张绣帕,安慰道:“这祸事错不在你,只怪杜老二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大不了硬碰硬,谁怕谁!”

秦母又道:“好了,你先擦擦眼泪。等会儿还要出去见人。”

王银蛾哭声一噎,一时竟拿不准母亲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关心婚事。

无论怎样,有些事该来的总归躲不过。

王银蛾抹了些脂粉掩盖住伤心后的憔悴模样,随后又换了身今儿春日制的鹅黄襦裙。将满头秀发挽成流云髻,一些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再插上簪花,整个屋里都明亮鲜艳许多。

媒人不愧是拿了钱的,说起话来里里外外都抹着蜜。

这年代女子地位不低,尚可在外抛头露面做些营生,但一到议亲阶段仍要躲在隔断后面。

王家在城西做猪肉生意,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也不算穷困,每年入账的数目虽然可观,但往往转眼要上交一大笔税。

因而,家里的隔断仍是王银蛾十三岁那年新置办的那件,白绢画面已有些泛黄,上有两座青峰伫立,其间流云飘逸。

王银蛾恭谨地跪坐在隔断后面,一刻钟过去,她百无聊奈地伸手捶打自己酸痛的小腿。

只听一声轻咳,寻声看去,秦母坐在主位上警示地瞪她一眼,转即又笑脸和那位城北来的男子说起话来。

王银蛾深呼吸,屏气,扭头看向隔断前面模糊的身形。

可恶的男人竟然害得她娘亲瞪她,真是没有天理!

隔断前面人语喁喁,时时响起笑声。

而她却被人无视,丢在隔断后面,还要挺身跪坐,面带微笑地听他们像谈论物件似的议论她的婚事。

婚姻,难不成就是把一个女子从这家卖给了另一家。

王银蛾默默地盯着隔断下方的底座,心里对这位男子已生起厌恶。

突然,隔断前头的谈话停止了。

王银蛾疑心抬头。

却听媒人笑着说:“王姑娘,吴阿壮是个精神小伙子,年后就要去岐王手底下当小兵了。你有什么看法?”

等媒人话落,一个深沉的男声飘过隔断传进她耳里:“王姑娘,我吴阿壮不会说漂亮话,但是你要嫁给我,我必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王银蛾接收到秦母的示意,细思片刻,说:“你要去岐王手下当兵?这离年关也只有五个月了。”

对方苦笑一声:“是的,我希望在中秋那日成婚。”

王银蛾不语。

媒人心思灵敏,察觉到王银蛾不愿意,赶紧说道:“阿壮是去挣功名,他日衣锦还乡,你岂不脸上有光?而且阿壮家底丰厚,他娘为人和善亲切,你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话音刚落,隔断后面的女子却径直起了身,声音冷冷道:“银蛾生性顽皮,肚中又无文墨,不可担此重任。”

“银蛾!”秦母被她的无礼气得拍桌而起。

王银蛾淡然地一摆手:“吴大哥,请回吧。”

说毕,不管在场众人的惊诧表情,自个走出了堂屋。

外面艳阳高照,王银蛾却冷得打了一激灵。

院子里寻常自由跑动的鸡鸭早已被母亲关进鸡圈,她只觉得自己和那群鸡鸭一样,此刻被困在幽冷的圈棚里。

王银蛾走出屋门,浑浑噩噩地站定片刻,然后转身往私塾的方向走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院子里就走出一位身形高大,模样俊朗的青年。

他看着王银蛾的背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拐角的青葱老木后面,这才收回视线。

身后是追出来的秦母,她一脸复杂,抱歉地俯身说:“小女方才太无礼了。请你见谅——”

吴阿壮温和地笑道:“无事。秦大娘,我先走了!”

这原本美好的一桩婚事成了泡汤,让秦母怒火中烧。

等王银蛾从私塾回来后,刚一进门,王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把将大门关紧,王银蛾狐疑地喊了声爹爹,然后便瞪大着眼看着秦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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