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跟去。一来是持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二来也是怕惹上麻烦。 冬至过后,王银蛾恢复了以往清闲的生活。每日上课,写习题,再缠着梁月庭逗他玩。 因为这些天接连下了大雪,整座卷烟城银装素裹,被冰封在白雪皑皑的群山中。 天冷,王银蛾的心思也不在学业上,时不时对有些红肿的手掌呵一口热气。 梁月庭清越动听的嗓音在屋内萦绕不绝,王银蛾百无聊奈地随他所念翻一页书页,目光却落在了窗外屋檐挂着的冰棱。 今日儿倒没下雪,晴光微冷,落在一排冰棱上折射出朦胧的七彩光晕。 忽然,梁月庭的声音在近旁响起:“有人曾言,十年寒窗苦读,不过为一朝鲤鱼跃龙门。你们可知大晋朝境内有一座龙门桥?” 王银蛾兴致缺缺地抬眼,对上一双有些无奈的眼神,又挪回了书上工整的印刷字体。 梁月庭走远了几步,缓缓道:“从卷烟城的西门出发,沿着浣江逆流而上,会经过东来、中鼎、西樾三城,再往西就是乌脊山。过了乌脊山,再往西有一座拔地而起的断崖,江流从那里奔腾而下如千军万马。而断崖上正是一处天然的大湖,归属于西鬼郡的地界。而那断崖也被人称作龙门。” 话音缓缓落下,教室内一阵静默。 随后下课的钟声传来,学生们才缓过神。 后来,王银蛾对他说:“梁夫子,我真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些地方——” 但当时,她却没有开口。 私塾院子里,一些不怕冷的学生聚在雪地上玩闹,伸手朝墙头的积雪一挖,再揉成个雪球朝同伴扔去。你追我我追你玩的忘乎所以,气得书房中的夫子抽着竹条出来逮人。 王银蛾出门打算解手,后脑勺突然被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砸到,顿时痛呼出声:“是谁!” “是、是我——” 一转身,见着一个胖胖的学生躲在门廊柱子后面,正眨巴着圆溜溜的眼:“抱歉,银蛾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王银蛾仔细想了想,终于认出来这是城西一位木匠的儿子,小名叫滚滚。 木匠在当今可是火热行业,一个比一个得有钱,自然家里的宝贝儿子吃得又胖又白。 她抓过落在地上的类似风筝的木机关,仔细观摩一阵,突然发出“咦”的一声。 “滚滚,这是你父亲做的吗?”她扬了扬手,笑道,“还挺精巧的!” 滚滚垂下头,再抬起来,脸已红了。 “银蛾姐姐,是我自己偷偷拿材料做的。” 王银蛾微睁大眼,压低声音:“真的?你才十岁,也太厉害了!” 滚滚点点头,小脸蛋又红了几分。 未了,眨巴眼睛看着她道:“姐姐,你别告诉我爹,他打人可疼了——” 想来是私下里做机关,没敢让人知道,也没人夸赞他。 想到这里,王银蛾灵光一闪,低声道:“我当然可以帮你隐瞒秘密不过,我想问下,你还会做别的机关吗?” 滚滚眼中一喜,随即又犹豫起来。 “机关太复杂、太难的,我做不了。” “不会,我是想要一个圆球型的机关,可以充作灯笼用。但是可以调节亮度,调解光影的形状,还能自主开关。” 滚滚听完眼中一亮,顿时感兴趣了。 “银蛾姐姐,再加个支柱吧。这样晚上出门既可以提着,也可以放着。” “行吧。只要你能帮我做出来,我到时把钱给你——” 一大一小在这边说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内有一个人正望着这边,似是小憩,亦似旁听。 “梁夫子。” “梁夫子。” 孙尚丙躬着身躯又唤了一遍。 梁月庭坐直身,唇角的笑意瞬间隐去:“抱歉。何事,请讲。” 孙尚丙这才把书卷拿出怀里,开始询问之前作了标注的疑惑。 梁月庭一面缓缓讲解,一面听见走廊里远去的脚步声,逐渐专注起眼前的事物。 这边厢,王银蛾解决完人生大事回来,一只脚刚踏入教室。突然,身后吹来一阵冷风。 她一哆嗦,立刻钻了进去。 “月庭师兄/月庭师弟!” 下一刻,两道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响起。 梁月庭一愣,搁下书,看向门外衣袂翩翩的师姐和师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在人间待了太久,都差点忘了他是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