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队车马驶入破败安静的街道,本就扎眼,如今车队里穿着鲜亮官服的士兵气势雄壮,手持武器,一张张不苟言笑的面孔在飘扬的旗帜下愈发威严。 “大人,大人!卷烟城的人来了!” 一个小官兵刚走出衙门,看见滚滚驶来的马车,忍不住激动地大喊,并飞快地溜进了衙门里。 车队缓缓停下,王银蛾听见外面一阵喧闹,神情不变,问:“可是到了?” 外面有人答:“回姑娘,已到衙门门口。” 王银蛾道声好,窸窣起身,掀帘而出。 衙门台阶下正候着两位身穿深红官服的男子,三位穿白色布衣作侠士打扮的青年男女站在阶石上,王银蛾眼神一定,又往两侧看去,欢喜城的官兵持兵器守卫在一旁,再远一些将马车队伍两侧包抄起来的是围观热闹的百姓。 周围杂然的交谈声带着欢喜,又细又密。 忽然,一道沉稳温厚的嗓音响起:“鄙姓陈,方因杂务缠身,有失远迎,实在惭愧。诸位不妨先到衙内小坐片刻?” 这时候,马车里的大夫官员们都已下了马车。 那位欢喜城的县令朝这边友好一笑,随即走向卷烟城此次随行的三司代表拱手,笑着寒暄。 那三司瞧瞧王银蛾,见她毫无异样,这下打起全副心神地同欢喜城县令谈话。 王银蛾此等被热情地迎进衙门,路经那几位穿白布衣裳的男女时,秀致的眉微拧,王银蛾走上前问道:“少侠、女侠,烦问一句,梁月庭人在何处?”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神色惊讶,暗忖这女子和梁月庭是何种关系。 这时,一个俊俏的少年从他师兄后面探出身,微红着脸道:“梁大哥正在城南治疗感染瘟疫的伤患。” 未及,又急忙补充:“不过,我我等可不是偷懒,我们刚抓回一只下毒的妖怪。” 王银蛾被他天真憨然的神态逗得一笑:“是这样?多谢小哥相告。” 少年脸一红,眼神却偷偷瞟着她,闻言,猛地摇头:“不客气!对了我叫松叶,还未请教姐姐的大名。”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来,猛地给少年脑门一栗子。 少年吃痛叫了声,忙瞪向罪魁祸首:“师兄!” 少年的师兄长身玉立,面容温和俊朗,朝王银歉意颔首:“师门小弟子没大没小,见怪了。” 王银蛾微微一笑没吱声,转身招来官兵领头,让他派人把粮食和药材送进衙门后院好生看守。 这一幕落入他人眼中,便如石头投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姑娘,你竟是——”少年的师兄目瞪口呆,最后归于哑然。 王银蛾手指向三司道:“这三位也是此行的代表。” 随又拂袖道:“诸位,时间紧张,我等还是先进去商谈要事。” 经历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欢喜城的县令不得已妥协,悻悻然地看了看下首座的王银蛾。 他真是小看年轻貌美的女子了,长的弱不禁风,明媚秀致,可是手段是一等一的厉害,所列条目里看着对他欢喜城有益实则都是在压榨欢喜城的长远利益。 可是这笔粮食的确能解欢喜城的燃眉之急,若是等朝廷那边下发粮草,层层审批下来不知要等多久,何况对方虽有其它心思,但诚意是有的,还免费送来了支援的药材和大夫。 忍忍就算了! 众人商讨完各项事宜又签订契约盖章后,欢喜城的县令马不停蹄地着人交接粮食药材。 卷烟城的三司见此行任务已了结,便和王银蛾知会一声打算明日带着官兵回行。 按他的职位本来无需多此一举,但是这一路上王银蛾管理队伍的能力却是有超他的预期,若非是个女子,他必定会收下她作自己的徒弟。 官场中也有师徒,就像木匠铁匠都要收徒,既能增进名声,又能成为日后的一大助力。 不多久,吴商人派来的女管家也与她告辞,打算跟着官兵的队伍一起回去。 此间事了,王银蛾自不会再要别人强留下来,这也没有意义。 连着三日赶路,总算能得个消停,她走出衙门后再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下台阶拦住一名官兵问路。便施施地找梁月庭去了。 她从未经历过瘟疫,只知道和得了瘟疫的病患有过接触,就极容易感染。 瘟疫患者被单独安置在一片居民院中,在一路的寂静过后,这里竟有着异样的热闹,咳嗽痛哼和虚弱嘶哑的交谈混合着一股作呕的气味弥漫在这片与世隔绝的人烟之地。 王银蛾刚要推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