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变故发生的突然。 王银蛾眼神一凛,侧身躲闪,同时拔刀朝黑影迎了上去。 纤薄锋利的刀刃横劈而去,直直划破空气,一团黑雾尖啸着遁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黢山林中。 火把往四周照了照,什么也没有,方才偷袭的黑雾好像只是一场噩梦。 衙役们握紧了佩刀,神情凝重,脸颊发白:“姑娘,这、这是什么东西?” “梁仙师怎么还没赶来?” 趁着众人不注意,王银蛾拿袖子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冷汗,语气却自若道:“我们进入了邪祟的包围圈。梁月庭想必也是遇见麻烦了。” “那我们怎么办?” 闻言,衙役们面露苦涩,又惊又惧地环视着四周。 王银蛾率先收了刀,举起火把朝山林深处走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他们走着错入了茂盛的灌木丛中,带着倒勾刺的荆条割破了衣裳和裸露在外的肌肤,很快脸上胳膊上手臂上布满了血色刮痕。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中途他们遇见了三次黑雾攻击,和一次野狼群的追逐,在一阵兵荒马乱的逃窜下,九个人的队伍生生折损了一半。 侥幸存活的人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一个人脱离队伍。 “那是狼吗,怎么是红色的眼睛?” “狼在夜里不是绿眼睛吗?” 王银蛾走在前头,气息颇有些不稳:“那些狼是中了邪气,变成了邪祟的走狗。” 听罢,一位衙役神色惶恐地推测道:“这么说,那却望山里的其它走兽野禽会不会也——” 几人方才经历一场与野狼群的恶战,侥幸跌下山谷,得以捡回了一条小命。 闻言,众人不由心悸一下,随后心情变得极其沉重。 王银蛾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冷汗被风吹干又冒出一阵。 浓重如墨的黑夜里,唯一的一支火把在风中瑟瑟发抖地燃烧,逐渐的火光越来越小,越发黯淡。 耳边隐约听见远处嗷呜的狼嚎声,王银蛾咬紧唇,心脏慌乱,连带着袖中的拳头也在不停地战栗。 “往前走。” 凭感觉能猜出他们是掉入了一个山谷,脚下是嶙峋的石头,冰冷的水流声近在耳畔。 春日的寒意还和腊九天的冷肃一样旗鼓相当,没走多久,全身就好像冻僵了一样,四肢关节咯吱作响。 终于一位衙役忍不住问:“姑娘,我们怎么感觉越往里走越冷?” “对啊。”剩下的人附和他。 王银蛾抬眼看了看漆黑幽深的天空,刚要开口,突然“啪”地往前摔去。 “姑娘,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不小心被绊倒了。” 王银蛾下意识抹向火辣辣疼的膝盖,温热的粘稠触感从手掌心传至大脑,她愣了愣,把手往衣裳擦了擦。 刚才她走神间,感觉好像有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的脚踝,然后阻挡不及就失了重心摔倒了。 她朝后招招手,吩咐道:“把火把拿过来。” “来。”微弱的火光凑近方才她摔倒的地方,明明灭灭,照映出一具身穿官服的枯骨。 众人恍若被雷劈中,呆若木鸡地立在寒风中。 王银蛾瞳孔地震,忙向边上撤走。 一名随行衙役忍着害怕,凑上来细瞧,嘴里突然大呼某个人的名讳,手里的火把就直直滑出手心跌入了旁边的浅水坑,熄灭了。 黑暗自四野笼合。 “你们还在吗?大牛,二虎……” “在、在,那王姑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几人慌了神,生怕黑暗里有妖魔突袭自己。 要怎么办?一群大男人长着脑子当白痴是么?遇见事情了,就只会问怎么办。 王银蛾强忍住丢下这群人的冲动,命令道:“去前面看看。这里既然有穿官府的白骨,想必前面会有别的线索。” 话一出口,几人仿佛吃下了定心丸,一鼓作气地沿着山谷往山顶走。反正后路已无,还不如前进呢,就算是死在妖魔口里,也好过做个糊涂鬼! 后面的路程变得好走多了,一路上没什么磕磕跘跘,邪祟也再没出现过,甚至前面不远处还有一点火光闪现。 是有人在吗?莫非是幸存的官兵燃得火光? 一连串的猜测扰得她心神不宁,王银蛾几人本来看见火光还有几分欣喜,可是越靠近,心情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