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风师姐,不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梁月庭坐正身体,定定看着风凌霜。 终于,风凌霜妥协了:“只有三天。” 香烛点燃后,青烟弥漫在车内,梁月庭缓缓躺下闭上眼。耳中是师姐的嘱咐:“记住不要做傻事。我和师弟会替你护法。” 一种沉坠感席卷而来。 睁眼,他闻见了一股草木清新的味道。 视野中,低矮交错的民居并排缀成长链,像是青石板路镶嵌的边儿,路两旁的狭缝里生着杂草,一丛又一丛,还有的开出了小花。 梁月庭心念一动,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块砖头,不知道被安在哪条街哪面墙。 他沉默地闭上眼。 风吹日晒,雨雪霏霏,年头岁月不知多久。 某一日,他耳中听到一些轻快的脚步声自街尽头走来。 梁月庭百无聊奈,又以为是一场失落的等待。 “阿墨,银蛾……听说城外的小溪里有螃蟹,这会儿螃蟹可肥了。要不我们放学后去捉螃蟹吧。” 一个柔亮的女声犹豫道:“不可,夫子留的习题还未做完,明日要交呢。” “不是吧。银蛾,你该不会是害怕螃蟹的钳子吧?” “为什么你上学后,总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说:“因为读书识字,明是非道理,我啊可是日后要做大人物的人,再不能和你们两个小屁孩一样疯来疯去。” “那你以后掌管了猪肉摊子,能不能送我几块肉尝尝?” “啊!银蛾你打我做什么?” “杜老二,我以后才不是卖猪肉的,我是要当大人物的。跟我干,以后天天吃香喝辣!” 杜老二不解道:“大人物是干什么的?不管了,只要能天天吃肉,我就愿意!” 三个年约十一来岁的少年少女打打闹闹地跑过长街。 梁月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是没想到,王银蛾和杜老二竟然小时候是玩伴。 小杜老二穿着布衣短褂,头发被扎成两只角,一边挨打逃跑一边嘴里不停地嚷嚷:“阿墨,你看吧!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哟,还会咬文嚼字了!”王银蛾追上去,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她穿着一袭青衫,因为是私塾发的,衣服不够合身,套在身上松松垮垮。她跑得飞快,一只灰影的风筝缀在脚后跟,马上要飞到空中去了。 多年等待,终于见到她本人了。梁月庭心中一喜,想出声喊她,可是嘴里发不出声音。 王银蛾追着杜老二打,追出很远,忽觉得有人在后面偷看,回头一瞧,风吹落叶,长街寂寥。什么也没有,她暗道自己疑神疑鬼。 自从她发现她重回了小时候,一切按照记忆里的轨迹发展,她心口就时不时地发闷,好像忘掉了重要的事情。这会儿也是。 “怎么了?” 王银蛾摇头:“好像有点心悸。” 阿墨惊道:“那走,去看大夫!” 阿墨是个年纪比她小一岁的少年,脸圆而可爱非常,但是脾气却很是暴躁。但王银蛾从前的记忆却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话说回来,阿墨的脾气再不好,也远远比不上王银蛾一个人。她本就不是十来岁的小孩,这儿无端烦躁,见这两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心里愈烦,摆摆手说:“我先回家了。” 不等两个人说什么,就飞快地跑回了家中。 “娘亲!爹爹!爷爷!奶奶!哥哥!” 她一冲回家门,那副大嗓子就嚎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今天的夫子好凶啊!” 一个老妪走出来,笑道:“那你怎不和他怼一嘴?” 王银蛾张了张口,还未说话,西偏房的门突然一开,秦母说道:“读书就是要听夫子的话。银蛾子今日学了什么,有没有受人欺负?” 接着堂屋里走出一个穿长衫的老人,拄着一根木拐杖。 拐杖的脚跺了下地面,老人沉声说:“好了,既然银蛾子回家了,那就开饭吧。” 一家人齐聚在厨房里,温暖的烛火照映着屋外的黑暗。 梁月庭发现他又附身在一棵桂花树上,长在王家的院子里。 可是与他从前所见的王家院子不同,这处院子更像是他暂居的那座。 他仍旧不能说话,只能每天默默地看着王银蛾背着书匣早出晚归,有时候一脸喜气,有时候一脸沮丧或是愤怒。 屋里总是亮着一盏灯,等着一个背着书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