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了卖不出去!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等我一走,你就占了我的绳床。” 秦母撸起袖子,说道:“我哪里——” “诶,自从我这绳床做好以后,谁每天恨不得晚上也睡在这!”王银蛾惫懒地侧躺在绳床上,手摇着竹扇,“娘亲,你要是喜欢,我再做一个。” “我不要,院子里就这一个地儿,再在哪里搭一个绳床?” “既然母上发话,孩儿哪敢不从,孩儿这就出门玩去了!”王银蛾无奈扶额,又忍不住轻笑了声,翻个身从另一侧下来,朝门口走去。 后面传来秦母的声音:“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不去了,再安全哪有家里安全——” 话音未落,只听秦母笑骂道:“快走,别待家里惹人烦!” 谁惹人烦?她每天也没懒到啥事不干。 瞧瞧,一些人为了占个纳凉的绳床,都开始嫌弃她了!索性,是自己人,又没到外面宣扬,只好忍忍了。 这么一想,她简直是古今往来第一大孝女!要是史书能把她写进去就好了,说不定日后还能出个典故,就叫“银蛾让床”! 正是响午天,走在大街上,脚丫子觉得蒸热,脑袋像放了个烤炉。没走几步,王银蛾再忍不住钻进人家屋檐下,手里摇着竹扇。 “天真热,早知道出门戴个帷帽了,失策——”她叹道。 这时,屋内传出一声轻叹:“这步棋可要怎么下?” “哈哈”屋内又一人笑道:“不下也得下,输赢凭本事。” 摇竹扇的手停下,她拨了拨黏在颊上的一缕乌发,心下好奇异常,索性放轻步子朝声源处走去。 一扇敞开的竹格子窗镶嵌在拐角的那面墙上,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对弈,各自书童候在主人身侧,或摇扇,或敬茶,或发呆。 她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先前那个声音叹道:“呀,有人来了!叫我这粗浅的棋艺被人瞧去笑话!” 王银蛾心下一惊,退后几步,朝竹窗后面的两位行礼致歉。 “小女子路过好奇,便忍不住偷听了几句,请原谅。” 然而,久未闻人语。抬眼扫过去,原来两个书生已双眼发直,她心下不觉自得,却颇不自在,甚至于有些恼怒。 “姑娘,抱歉,方才失礼了。” 左手边座位的年轻书生反映最快,起身道歉,又笑着介绍起对坐的同窗。 “在下沈蓝绥,这是某的同窗姓张,字典礼。” 王银蛾不经意打量沈蓝绥一眼,见他也是个斯文俊朗的年轻书生,看着依合眼缘,右手边的那位虽容貌一般,但眼神平和,看着不像个狂妄之徒。便依次问好,再要寻个由头离开。 等她走后,两位书生坐下,重又钻研棋道。 张典礼道:“沈兄,那姑娘刚才一出来,我真以为见到了仙女。” 沈蓝绥笑笑,却未否认。 落下一棋,张典礼又道:“我看那姑娘极合眼缘,观其情形,应是住在附近。择日便回去告知母亲,让她请个媒人过去问问。” “恐怕难。” “何故?” 沈蓝绥不语,先落下一枚棋子,待把黑棋吃个大饱后才肯道:“你都不知那姑娘名姓,就想着娶人家进门?何况娶妻娶贤,你总该先查查对方的品性。” “沈兄说的有理,不妨替我探探对方的底细。” “也可。”沈蓝绥一笑,点点桌子,“张兄,你输了。” 王银蛾不知道自己这好奇一瞥,竟然把自己给送到别人面前让别人给惦记上,惹出后面许多是非来。 可是人事不能重来,再来也不一定符合日后心愿。 且说,她与沈蓝绥两个书生告辞后,直接拐进了一家冷饮铺。点了一份冰镇酒酿,懒懒吃上一口,再听周围的食客议论小道八卦,也是个不错的混日法子。 可惜,砰地一声,一个小乞丐从门外飞进铺子,正好砸中了她的那桌。桌子四分五裂,刚吃上一口的冰镇酒酿就这么没了。 王银蛾慢条斯理地松开手,勺子掉到桌子废墟里。 一个乞丐佝偻着身体瑟瑟发抖,布条半遮的后背上血肉模糊,不知道是被人踢飞时擦到了,还是撞到桌子腿弄的。 她冷觑一眼,抬眼看向门口。 年少的经历依然清晰逼人,她对乞丐这类人物一向没有好感,自然不会管他的死活。 铺子里静默了片刻,接着铺子老板尖声叫道:“哪个死王八蛋,给老子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