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不断逼近,王银蛾似乎已闻见扬尘的味道,不禁破口大骂。回头一望,龙三九嘴角挂着轻蔑的讽笑。 “你跑呀,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马儿更快!”他嚣张地扬起马鞭。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如今就是这样的处境。人还没逃出生天,结果动用邪术的反噬上来了。 心脏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痛,王银蛾瞳孔震颤一下,双腿像被人一鞭子打断,软跌了下去,脸砸到石头上,紧跟着噗吐出一大滩乌血来。 这样的阵势落进山匪眼里,也十分吓人。马儿不由得停下。 看王银蛾狼狈地跪在泥地里,狂吐乌血,这群山匪面面相觑,望向龙三九。 “你们看我做什么?人就算死了,也要抬回山寨。”龙三九说道。 老二劝道:“大哥,这人要真是死了,抬回去多晦气!” 另两小弟附和道:“是啊,美人固然难得,可是你们看她,面色发青,显然是不太福气的。” 龙三九拧眉犹豫了。 这时,后头追上来县令夫人,她肚子已微微凸起,看来是有了几月的身孕。 她嫌恶地扫一眼地上,对龙三九道:“看她这模样,是必死无疑了。带回山寨去总不好,不若送给我,用来作人皮灯,也不枉费她的这张美人皮。” 几人的谈话飘进王银蛾耳朵,可她正心神受着病痛折磨,身躯如槁木僵硬,哪里能分出神作出回应。只听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要把她剥皮作人皮灯。 她暗自试了试力气,依然使不上劲,难道天果要亡她? 那些山匪商议好后,一人就抬出弓箭,预备一箭射杀。 突然,万里无云的晴天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人吓得不敢动了。 “怕什么?不过是打晴雷而已。”说着,县令夫人一把夺过弓箭,咻地一声射出长羽。 长箭破空,突然凝在半空,再一瞬息,折返射来。 县令夫人惊呼一声,不慎悬空摔下了马。 其他山匪也注意到这诡异的场面,一脸惊悚地僵在马上。 只看见,有道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他宽袖一拂,连带跪倒在血污里的女子一同消失了。 山匪们纷纷揉眼,不敢置信,又听见县令夫人痛苦的抽泣,一回头,惊慌地发现那支长箭射进了她的肚子里,乌泱泱的血流不止。 而另一厢,王银蛾被人横抱在怀里,眼皮沉重地往下跌,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忍冬花气味。 她虚声开口:“梁月庭?” “嗯,别怕,我带你回去。” 一瞬间,眼泪流下来。 王银蛾愣了下,止不住边哭边打嗝道:“梁月庭,你告诉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还要遭受这些事情?” “那些山匪,还有那个县令夫人,我之前从未见过,却都要主动来找我麻烦——” “我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官,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可是挡住他们的路了吗? 我幼时活的多狼狈,长大了,还是活的狼狈。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一些熟人暗算我,一些陌生人陷害我。我不争不抢,却还是活的这么难堪——”说到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 梁月庭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把手掌轻轻地拍在她的肩背上,却让她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王银蛾本来就不是个坚强的人,这会儿情绪上头,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梁月庭说道:“你的伤有些严重,再哭给晕了。” 她听得破涕为笑,却后知后觉地缩起了脖子,只因想起这伤势是用了邪术所致,不知道梁月庭看不看的出? “不要藏了,我知道你用了邪术。”梁月庭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言不讳。 说完,垂下眼,却发现怀里的人不动弹了,衣裳沾了血污,像极了做错事的肮脏小猫。 梁月庭不忍心疼,怀疑自己说话是否太重,于是放软了声音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然而,王银蛾却是想,梁月庭要是因为她动了邪术而疏离她,可该怎么办。 听他这样解释,她顿时懈了一口气,问道:“你把我带到哪里?” 梁月庭不答。 过了一会儿,两人落地,一阵草木清新的味道飘进鼻尖。 “这是我暂住的地方。”梁月庭一边推开门,一边解释,把人放在床上。 王银蛾想起自己衣裳脏污,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听头顶